这天的帝都,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下午就烟雨朦胧,阴雨绵绵,像是有一层灰色的纱幔笼罩在整个傅公馆上空。
不仅天气,整个傅公馆气压也很低。
傅南辰发了好大的火,他双手覆在身后,脸色阴沉狠戾,气场骇人,因为没有表情,看上去极其吓人。
他召集了整个傅公馆的黑衣保镖以及佣人在花园里,一各个严刑拷打,没错,就这么当着所有佣人的面,一各个毒打。
没人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何动怒。
这像四爷,又不像。
因为傅公馆的人都知道四爷的脾性,人狠话不多,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尤其是乔小姐的来到,傅公馆也不像之前的冷冰冰,甚至带了一点温暖。
而傅南辰也只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这傅公馆是谁当家?一众佣人:是傅四爷!傅南辰的第二句:乔兮儿是谁?!一众佣人:是傅公馆的女主人!这话,张妈之前就吩咐过了。
可佣人们不知道四爷这样问的用意,每个人都回答地谨慎小心。
而第三句,傅南辰说:既然知道我是傅公馆的主人,那吃里扒外的心思,都给我收好了!乔兮儿是傅公馆的女主人,如果有谁敢怠慢或是轻视她家人,那竖着从傅公馆进来的,到最后,只能横着从这里离开!一众佣人:是!他们知道,四爷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
而刚刚四爷最后一句话,透露出两个意思:第一,是说傅公馆里还有人和外面的人私通消息?出卖四爷?第二,是傅公馆有人怠慢或是轻视了乔小姐?还是她家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呢?他们不知道,包括芮音,她刚刚从检查室出来,四爷和乔小姐还好好的呢,这会儿怎么了?她转头看了下闫桉,两人一脸费解。
但冥冥之中,感觉肯定出了大事。
因为,他们听说刚刚给乔小姐检查的医生全都暂时被请到傅公馆最偏远的小别院里休息。
说是请,实则就是扣押。
可四爷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就算是扣押了又怎样,没人敢诟病。
想得多的人,不免留了个心眼,四爷这样说,到底是封口呢?还是有人得罪了他?可真的得罪傅四爷,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如果说封口,那还极有可能。
四周凄惨的叫声,以及各种闷哼声贯穿在整个傅公馆上空,哀鸿遍野……没人敢多问一句,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转眼间,傅南辰就走到了芮音和闫桉身边,他手握藤鞭,面无表情,准确说,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那表情像是能渗出冰渣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傅四爷高举的藤鞭啪地一声巨响!就抽落在芮音身上!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芮音吃了这么一鞭子,就狠狠地跌跪在地上……芮音!闫桉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去搀扶,可是他的手还没伸过去,就啊地一声惨叫。
没错,闫桉也被四爷打了!所有人面面相觑:……要知道,闫桉和芮音可是四爷身边的红人。
他们被打,可想而知,今天这事绝对不简单……一时间,气氛格外的沉闷压抑。
也正因为闫桉被打了一这一鞭,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微微转头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芮音,她冲他摇了摇头。
也就是传达两层含义:第一,是我没事。
第二,别管我。
谁看不出四爷在气头上呢?尤其是闫桉,他是跟着四爷最长时间的了……自然也看出了四爷眼中的凌乱。
像四爷这样的男人,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贯帷幄运筹,从来没有这样兵荒马乱的表情在他脸上。
可现在怎么了?闫桉连忙低着头:四爷打得对,是我错了!傅南辰咬了咬牙,那深入墨色的双眸突然间如潮涌的大海,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厉,呵斥一句:你的错,何止今天这一件事。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清淡中夹杂着一丝疏离,听着像是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可闫桉却怔住了。
他平时神经大条,但不代表人蠢,尤其是跟了四爷这么多年,他再傻,也听得出四爷这话里有话。
请四爷明示!闫桉立马跪在地上。
傅南辰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说没有,其实仔细看,也能探出究竟。
是疏离的,也是淡漠的。
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也是不信任的。
半晌,才从他嘴里蹦出一句:你说呢?闫桉,你跟了我最长时间,无论在帝都,还是在亚东发生的一切,你是最清楚我的任何行踪。
闫桉犹如当头一棒,尤其是当四爷那乌黑又锐利的眸光看向自己,他心里一惊,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脸色惨白:四爷,您是怀疑我?这话一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足以让傅公馆大部分的佣人都听得很真切,包括一旁的张妈和芮音。
可傅南辰不吭声。
这更加让所有的猜测没停下来。
一时间,张妈和芮音脸色灰败,想解释,却不敢。
闫桉眼眶有些红,他紧紧咬着牙:四爷,我闫桉的命,都是您救的!我是坑我自己,也不会坑害您!四爷……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闫桉。
这些年,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可预见任何的危险,绝对是第一个冲出去!最后,张妈直接豁出去了,她主动站出来:小少爷,我发誓,闫桉这小子不敢对您有二心,如果有,我张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同时,我一定和他断绝母子关系!张妈在傅公馆几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她虽然年纪大了,可年轻时的英气和决绝犹在,说这一番话,没有过多的哭诉,也没有说气话,仿佛就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四,四爷……我也拿自己的命保证,闫桉一定不会出卖四爷的!求四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调查清楚!芮音也上前求饶。
而闫桉平时在傅公馆人缘不差,一有人求情,所有人都跪着。
最后,谁也料想到,傅四爷会当场直接下结论:暂时将闫桉和张妈驱出傅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