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撞,乔兮儿呼吸一滞,就这么看到四哥半隐在灯光下那邪气的脸庞,深挺的面部轮廓,好似随时都在散发出一种狂佞之气,他冷静自持的神情下,也暂且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
四哥,你觉得我说对了吗?她低唤一声,似在询问,更多的是在确认。
傅南辰忽而一笑,眼中溢满了柔情,对不对,到时候就知道了。
啧,也就是说,这男人还卖上关子了。
乔兮儿杏眼半弯,饶是心里这么想的,但嘴里说出的话确实:那我们就赌一下吧!好啊。
……傅公馆书房里。
在暗室里被关了一天的时野、顾泽和盛牧枫三人见面后,且不说此刻都有些颓废邋遢,就是三人之间,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倒是顾泽没顶住压力,像个老好人一样,先开口:阿野,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就是说出自己心里想法……四哥判定咱们三人有一个是内奸,我也只是说出自己的疑虑而已。
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让时野听了心里很不舒坦,换你不生气?顾泽,亏我把你当兄弟!在场的人,谁不是兄弟啊?盛牧枫也一肚子火,抢了话,可四哥断定我们三人里有一个内奸!如果最后确定是误会,事后我一定跟你赔罪。
顾泽咬牙强调。
时野不在乎地说:谁稀罕?!或多或少,这话是带着气性的。
要让他冷静,那是冷静不下来,已经几天几夜在研究所里不吃不喝不睡觉,就是为了研究乔兮儿中毒的解药。
今天被四哥叫来傅公馆,他以为四哥有什么重大的事,结果呢?却被关在了暗室里。
四哥到底怎么想的?也真的怀疑自己是内奸?如果是,四哥不可能把研究解药的重担交给自己啊……言外之意,是四哥想要通过自己引诱出内奸?对,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想到这,时野望了眼窗外漆黑的深夜,紧蹙着眉心,又回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顾泽和盛牧枫,猜不透在想什么。
而盛牧枫还在一旁哔哔地抱怨着什么,时野听得脑仁疼,与此同时,他往旁边的沙发上坐时,肩膀狠狠地撞向了顾泽。
这一撞,也就是在挑衅了。
时野,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顾泽忍无可忍。
一瞬间,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幼稚?行啊,顾泽,我看你就是内奸,咱俩打一场!话音一落,时野就像猛兽一般,狠狠地扑向了顾泽,顿时,两个大男人扭打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掌,彼此嘴里碎碎念骂着什么话,是狼狈,也是不堪的,是谁先动的手,暂且分辨不出,但是此刻——时野先占领上风,他揪着顾泽的衣领,一拳拳砸在对方脸上,丝毫没有心软的样子。
卧槽,时野你他妈疯了啊,往死里打人!老子都没有出几分力!顾泽吐掉嘴里的血沫子,一抬脚就踹在了时野肚子上。
都是练过的,哪怕不是专业的打手,但简单的防身术都还是学了的。
砰地一声,时野重重栽倒在地,他一个鲤鱼打挺,脚往上蹬,整个人又翻身坐起,然后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边放狠话:我他妈叫你不动手了?是男人就来一架啊!好,老子今天揍地你叫爸爸!我是你爸爸!两人杠上了,拳打脚踢的,好似一点都不觉得痛,分开的一瞬间,又扭抱在一起,狠狠地扭打上了。
书房里一会儿咚地一声,一会儿又砰地一声巨响,是谁摔倒了,又是谁被揍得抬不起头,总之,两个男人鼻青脸肿的,是发泄,也是较量,谁也不肯低头认输。
唯独盛牧枫在一旁,急的跳脚: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现在是在抓内奸,你们在干吗?我真是服气了……内奸,要真这么好抓……以四哥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找到!顾泽见缝插针一字一顿对着盛牧枫说话。
说话必然要分心,于是时野一个锁喉的动作,在这场打架中,又一次占了上风。
顾泽挣地面红脖子粗,几乎是嘶吼一句:时野!你真他妈要搞死我啊,我看你就是内,奸!又是砰地一声巨响……顾泽猛然倒地,有点耳鸣,然后眼前一黑。
我看你才是内奸!伴随着一阵含糊不清的咒骂声,夹杂着各自的血沫子,连地毯也被染了一点淡淡的殷红血迹,也不知是谁的,看着有点渗人。
别打了,要出人命了!盛牧枫上前抱着时野的腰,想要将两人分开,依我说,是谁就尽快招了吧,大家都陷在这里,真是活受罪。
书房里,打得热火朝天,门外的人,却怡然自得,仿佛在看戏。
乔兮儿善意提醒:四哥不去劝劝吗?他们好像打得挺严重的。
不劝。
那我们不进去吗?再等等。
等什么?乔兮儿不知道,但是听到四哥云淡风轻的口吻,她确定了,这是在他意料之中吧……忽然,他又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野是故意的。
什么?乔兮儿有些没听清。
准确说,是她听到了,只是很惊讶。
时野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他不像盛牧枫这么莽撞,所以,他是在故意激怒顾泽。
男人淡然解释。
为什么激怒?乔兮儿心里有个念头,接着说:四哥没有跟他说起今天的事?没有。
为什么呢?内奸不好抓,如果事先告诉时野,但凡他稍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乔兮儿一边慢慢消化四哥这话,一边沉思着,说:四哥,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或是知道内奸是谁了?男人没说话,不过嘴角噙着的笑意,也就证实了这一点。
就在她恍然大悟时——忽然,傅南辰推门而入,对着身后的黑衣保镖说:来人,抓顾泽!乔兮儿一惊:也就是说,她赌赢了?四哥也怀疑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