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还是出了不少意外的事。
杜若菀意外被人打,受了重伤,现在正在抢救,傅南辰一早接到电话,就连忙赶往医院……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因为昨天的推断中,杜若菀也算是这参与了整件事的主谋,可现在她却住院了……那这件事就有点棘手了。
她到底是自导自演的苦情戏?还是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当傅南辰来到医院后,杜若菀刚从手术室出来,索性情况不严重,只是多处软组织损伤,膝关节骨折,稍微修养一下就能好。
结果这一问,才知道昨晚凌晨傅家发生不小的争吵,杜若菀和詹雅两人一冲动,一边对骂,一边扭打了起来。
虽然詹雅比杜若菀年纪大,可论体格和身体素质,杜若菀也不是詹雅的对手,再加上傅家大房人多势多,杜若菀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南辰啊,我没想到你今天能来看我。
杜若菀脸色苍白。
傅南辰面无表情,直接开门见山: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一句话,可谓是意味深长了。
也不知道杜若菀是真的听不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还是本就会演戏,她苦笑一声,岔开话题:阿衡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大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容不下我。
哎……看来,我也是要被他们大房逐出傅家了。
这话说得巧妙了。
杜若菀想要挑拨离间,让傅南辰和傅家大房内斗,她是何其聪明啊。
否则这么多年来,傅南辰的布局中,一开始的重点监控对象是傅家大房的所有人,而不是杜若菀呢。
可自从推断出傅书墨是幕后的杀人凶手后——这杜若菀所有的卖惨,都显得讽刺极了。
杜若菀见傅南辰不说话,又乘胜追击:南辰啊,我准备搬出傅公馆住了。
以前书墨不想争夺傅家财产,我还替他委屈,于是在傅家死守,可现在……再住下去的话,詹雅是要把我打死了。
真是厉害了,字字都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知道傅书墨不想要傅氏的财产?傅南辰冷笑,原来,你和他联系了啊,那通知他回帝都了吗?没有!杜若菀矢口否认。
大概是知道自己否决的太快,她又连忙放软音调,解释:我联系不上他……你想啊,书墨都离开了傅家这么多年,但凡他想要争夺傅家,肯定不会——只是这次她的话还没说完,傅南辰直接不耐烦打断:你要是联系不上,那我就直接找你的奸夫来联系傅书墨了。
一瞬间,杜若菀犹如当头一棒!脸色迅速由红转白,颤颤巍巍地说:南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杜若菀咬着唇,一副马上就要哭得样子,你父亲死后,我为他受了十多年的活寡,就算你是帝都再厉害的人物,那也不能随便污蔑我啊……污蔑?傅南辰轻哂,傅书墨是不是我父亲的儿子,还有待商榷,他会不会就是你和那个奸夫所生的?杜若菀彻底蒙了,整个人脑子嗡嗡嗡作响。
怎么会呢?!傅南辰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不,不能被发现!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这慌张的一幕全落入傅南辰眼中了……哎呀,真是糟糕了,他刚刚肯定是诈自己的!傅南辰,就算你不认我这个长辈,但我好歹是你父亲抬进门的二太太!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到外面去告诉众人你的真面目!杜若菀,我要是没有实证,是不会这么跟你说这些的。
傅南辰脸色铁青,你别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要是不信,我不介意把你那奸夫带到傅老太太那边去,一探究竟。
前一句,当然是在套话。
至于后一句,倒是他做得出来。
杜若菀一愣,刚刚还伶牙俐齿的,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咬着唇,眼神快速闪烁着。
是了,如果这件事被詹雅知道,他们大房再加以利用,到时候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奇怪了,以前至少两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是为什么现在,傅南辰直接毫不留情地拆穿一切?他如今的口吻,不像是在试探,难道说真的有实证?!想到这,杜若菀整个人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焉了。
你和詹雅明争暗斗的事,我不管,但让我找到你曾对付过我母亲的证据,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傅南辰表情沉戾,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机会抽身离开?杜若菀,我劝你老实点,尽快联系傅书墨回国,否则——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可杜若菀却心如明镜,在刺眼的镁光灯下,她对上傅南辰的眸光时,对方那眼神堪比仇人相见,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过去了……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傅南辰看穿了当年自己对时亦梦做的一切事呢?……而另一头的乔兮儿,也急冲冲地来了医院,只是这次,她是来探望表哥黎嘉遇的。
黎嘉遇最近一直跟南风周旋,其实也是起了一个贴身保护的作用,只不过这一切被易西洲发现了,于是两人均被绑架,最后还是黎嘉遇急中生智,成功救出南风。
但不幸的是,黎嘉遇多处骨折,暂时昏迷,至今还没脱离生命安全期。
南风的症状相对轻很多,软组织扭伤,有点轻微脑震荡。
乔兮儿又是打电话,又是联络市里各大专家,务必要给黎嘉遇最好的治疗,然后一番折腾下来,又将黎嘉遇转到vip特护病房看管。
医生刚查完房离开后,此刻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乔兮儿和南风了。
乔小姐,现在我还能选择相信你吗?也就是说,南风有点动摇了,想要合作。
乔兮儿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问:怎么突然想通了?南风那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了:他终究是容不下我了。
他,不言而喻是指易西洲。
你是不是有他什么证据?南风点点头,他肯定知道了,所以现在要灭口。
静默片刻,乔兮儿才柔声询问:很难受吗?是已经爱上他了?有一瞬,南风的心疼得要死,是爱吗?怎么可能是爱呢。
他强取豪夺,他杀了自己家人,还囚禁自己的至亲……那不是爱,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畸形掠夺。
南风一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我对他,只有恨!乔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