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郑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给来给秦曦看病。
高大俊朗的男人已经穿好衣服,双手插兜站在秦曦的床头。
秦曦穿着乳白色的睡衣,从被子里伸出右手给医生把脉,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那叫一个雍容华贵,就像是古欧洲画里的贵妇一样。
可她也真的是个贵妇,比黄金、钻石还真。
李得昀闭着眼睛仔细地用两指按着秦曦的脉搏,时而睁开眼睛观察着她的脸色,然后跟郑彬说道:少夫人身体恢复的不错,大约三个月后就能再次怀孕了。
郑彬点头,一下子松了口气。
李得昀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句话把郑彬吓得,隔着裤子布料都能看见他手握成拳的动作。
他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李得昀看了眼秦曦,又看了郑彬,直言道:您二人的房事可得悠着点。
郑彬顿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知道了。
有谁愿意把自己的房事拿出来讨论的?他看着床边的那个老头儿,语气不爽地问道:易医生是不是休假了?秦曦一听这话,郁闷极了,用脚趾想都能想到他想干嘛。
她眉眼一瞥,语气直接地说道:干嘛?我让女医生给你看看。
他抽出双手,单膝跪床坐到了她的身旁。
她皱起眉头,不愿意再折腾,冷着脸道:李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不明白吗?他拉着她的手臂,轻声劝说道:我让女医生来给你仔细检查检查呀。
不要!她红着脸拒绝道。
李得昀是传统中医,擅长处理外伤和身体调理,可正儿八经属于妇科的东西,他还真不如另一位曾医生。
他揪着她的嘴,看着李得昀说道:李医生,你帮我约一下她,告诉她休假推迟吧。
好的。
李得昀点头答应了,他继续说道,少夫人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我先给少夫人开个方子调理身体。
好。
郑彬答。
秦曦拉下嘴上的大手,握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问着李得昀,医生,我能吃螃蟹吗?李得昀看了一眼郑彬,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实话实说道:这个,螃蟹性寒,您的身体得少吃。
医生一说完,秦曦就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
哼。
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李得昀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朝着两人拱手道别,那少爷,少夫人,我就先行告辞了。
好,多谢。
郑彬抱住她的肩膀,回答了李得昀。
说着,那个背着小箱子,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转身离去。
郑彬掰开她的嘴,俯身亲了下去,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他目光清澈地看着她,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着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不同于从前,她拉住了他的手问道:你给谁打电话呀?听见她的提问,他有些失神,忽而笑着说道:席瑾城,公事。
哦……她垂眸,有些失落的样子。
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失落感从何而来。
他收回了正要迈出去的腿,坐回了她的身旁,搂着她的肩,给席瑾城拨去了电话。
秦曦只是侧着脸看着他优越的侧脸,很是依赖地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了他的怀里。
嗯,说吧。
他沉声说道。
秦曦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忍不住心痛起来,她躲在他的怀里咬着牙捂着胸口忍痛,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许是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手机有些疲惫,他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了被子上。
席瑾城那一口磨耳朵的老烟嗓撞入秦曦的耳朵,让她觉得有些心烦。
陆氏那边最近有得忙了,光是酒店的麻烦就要耗上十天半个月的。
大约再过半个月,中央银行就会拒绝他们的贷款申请了,资金断裂,我倒想看看老陆子和陆凯文能撑多久。
资料夏秋会在下个月初送去中央,罚不罚就看上面的了,上面要保他咱就把视频放到网上去,看谁敢徇私枉法。
席瑾城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郑彬硬是一个声儿也没出,只是双手搂着秦曦静静地听着。
秦曦在听到席瑾城的话的时候,眉心都在痛,听到陆凯文的名字,抱着郑彬的双手更加紧了些,那头的过分安静,让老席不爽地喊着他的大名,郑彬,你有在听?吱个声。
那双葡萄眼一翻,有些敷衍地说道:干的不错。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一针见血地说道:妖精在你身边?听到他的称呼,秦曦身体明显有些僵硬。
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肩膀,紧接着严肃纠正道:弟媳。
行吧,弟媳。
席瑾城满不在乎地说道,弟媳在你身边啊?嗯。
郑彬不悦地回答道。
那边席瑾城草率地说道:那我说完了,挂了。
还不等郑彬指责他的说话态度,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除了秦曦以外的人挂电话。
他也顾不上其他,搂着秦曦安慰道:他那人说话就那样,不会说话,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
秦曦很是直接地告诉着他。
他连忙接过了她的话,你要他喜欢你干什么?我喜欢你还不够?那一脸吃醋的样子,让秦曦忍不住扑哧一笑。
大醋缸子。
秦曦捧着他的脸一亲。
他看着她笑着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紧接着说道:妈约你打麻将。
啊……秦曦有些不愿意的样子。
他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亲她温热的耳垂,温柔地说道:不想去?那我替你拒绝。
秦曦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想了两位长辈邀请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
我去吧,正好你吃了饭可以去上班。
她思来想去,温柔贤淑地说道。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得走了,晚上回来陪你吃饭,乖一点,不要悄悄哭,要是觉得难过,就给我打电话。
秦曦撅着嘴,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蹭着他的鼻尖点了点头。
两人温存了一会,他拿上外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离开前,他顺手把母亲精心准备的雕花蜡烛提了出去,只因为昨晚上秦曦嫌弃它过分打扰他们的私生活。
今日天气正好,太阳躲在了云层里,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一个描金珐琅花艺彩绘花瓶里插着几支调蓝绣球花,别有一番风味。
绣球花旁坐着白姿意,白姿意左手侧坐着秦曦,右手侧坐着何善芳。
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蓝天白云大草原,三人一边赏着美景,一边打着麻将。
兰梅逝世的消息,她没敢告诉白姿意,想等着合适的机会再说,一来也是她自己不愿意主动去提起,她想忘记那些事,把那些伤痛尘封在心底。
秦曦出神的期间,何善芳推开自己的牌,眉开眼笑地看着秦曦说道:胡了!白姿意一脸羡慕地说道:你今天运气太好了!再来再来。
我儿子情场失意,我这个妈还不能在赌场上得意得意了?何善芳抿嘴儿笑着看着两婆媳,忍不住哈哈大笑。
周姨真是太厉害了。
秦曦笑着夸奖道。
还不等她说完,一个女佣拿着冬虫夏草人参鸡汤走到了她身旁,秦曦看着白姿意满眼期待的眼神,顺势接过,一口气喝完后,讨好地朝着白姿意笑。
看着白女士眼中满意的笑,她也松了一口气。
打着打着她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幸好何善芳找到了话题,一下子让只有麻将碰撞声的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哎,小曦肯定不知道。
何善芳自说自话道,连着对秦曦的称呼都变了。
什么?秦曦好奇地追问着。
白姿意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牌友,手上听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何善芳忍不住用带着帝王绿戒指的手轻挡鼻头,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曾家那丫头被称作商业百草枯,陈家那丫头被称作商业金手指的事,她们俩经常被人拿来比较,所以曾夫人最讨厌的人就是陈扶因了。
哈哈哈哈.....你一天哪儿听的这些啊。
白姿意一脸八卦地看着牌友,朝她挑眉一笑。
何善芳没好气地轻掐了一下白女士的手臂,嫉妒地说道:我这种没有儿媳妇儿的人,闲得很啊!把金手指给你找来?白姿意拿着一张牌,笑嘻嘻地看着她。
秦曦连忙接过母亲的话,笑着说道:咦,我给扶因姐姐打电话,让她来陪我们打四架吧?还不等何善芳答应呢,白姿意就就接过了话,好,去吧。
两婆媳那默契,让何善芳羡慕不已啊。
何善芳心想那陈家小姐除了身体不好和年纪稍微大一点之外,几乎称得上完美,她倒是很满意陈扶因的。
秦曦走出门,跟一个女佣说道:去找陈家小姐过来陪我们打麻将吧。
女佣低着头,声音软糯地说道:少爷说了,不许外人进入。
秦曦倒也不为难她,只是笑着跟她说道:啊……我跟他说吧。
她拿着手机走到了石柱边打电话,很快那边就接起了她的电话,在听懂了她的意思之后,他一口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呀?她伸出手抚摸着罗马石柱。
他在电话那头过于理性地说道:在敌我不明的时候,谁也不能进来见你们。
秦曦撅着嘴,语气娇俏地解释道:扶因姐姐不会的。
不用多说,这件事上听我的。
他强势霸道地说道。
秦曦只好撅着嘴无声地点头答应道,哦……那你回家的时候给我兑换一点现金哦。
想着她是打牌没有现金,又不好意思开口向母亲要,他在不知道能否按时回家的情况下,一口咬定地说道:好的,女王陛下。
okok,挂了,木木三。
秦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回到了屋子内跟两位夫人说明情况。
出乎意料的,两人都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拉着她继续打着麻将。
一圈又一圈,秦曦手上的计数纸牌越来越少,两位女士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秦曦看见她们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最温柔的那一缕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