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葵皱着眉,推搡着父母,黑色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瞪着杨梅的后脑勺,心中气恼极了。
人家秦曦请我们吃饭,你就是这样对人家的啊?你知道今晚的饭菜都花了好多钱吗?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她语气不善地斥责着父母,感觉自己的额头都被气痛了,就像是有万根银针在扎自己似的。
张葵此时后悔极了,觉得不该让父母来见自己的朋友们。
杨梅看着敢吼自己的女儿,斜着眼瞪着她,挽着丈夫的手,故作凶横地拉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做做样子地说道:我懒得跟你这个不孝女说!走,老张,我们回家!这时,一辆白色的宾利添越从他们的身后驶过。
张葵听见杨梅不知廉耻的话,冷笑道:呵!回家?!那是我的家!她强调着自己的主权,提醒着他们要点脸。
那你小时候怎么住在我跟你爸的家?!白眼狼!杨梅厚颜无耻极了,搬出了小时候的事,回头看张葵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身后只跟了一个女儿。
于是她紧张地拉住张父,停下脚步问道:唉!老张,俊俊呢?话是冲张父说的,可眼神却瞟向了张葵。
张葵态度恶劣地吼道:不用找了!俊生被扶因送回家了!她刚才余光瞥见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宾利,也看见了摇窗朝自己比手势的陈扶因。
张葵本以为母亲会安心,毕竟那是他们老张家的命根子啊!可杨梅眼皮一翻,嘴一撇,鼻子哼着气,抱怨道:这个女的也真是的,把我们一起送回去啊!张葵看着母亲教训陈扶因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气,在饭桌上一直盯着人家,那看向陈扶因的眼神里满是不喜与轻蔑,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同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张父也附和着杨梅的话,骂道:这些城里的娃,一点礼貌都没有,没规矩得很!你们闹成那样,还想别人送你们回家?没事吧?张葵左手指尖上推着额头,鄙夷地看着无理取闹的两人,只觉得他们的脸皮真厚。
而这两个脸皮贼厚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父母!杨梅气焰嚣张地吼道:她请我们来吃饭的!应该把我们送回家啊!张葵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母亲的连环无影脚,踢的她脑子痛。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啊!张葵气的不行,加快步伐甩开他们,一马当先地往前冲着。
老两口看着她冲着跑的样子,想撵又撵不上,只能在她身后骂骂咧咧,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可姜还是老的辣,尽管一路上有很多人盯着他们,但老两口都一一瞪了回去。
只要自己觉得不丢人,那么丢人的就会是别人。
偌大的庄园内,繁花已去,只剩下浅紫色的香雪兰还在盛开。
穿着白色女仆衣袍的数十人,从观光游览车上搬下了十箱白色泡沫箱,弯着腰和安保人员一起搬进了气派的欧式宫殿里。
十个箱子整齐地码放在大理石桌上,这是方翠山给白姿意送来的十箱海鲜。
白恣意还以为是什么俗气的鲍鱼海参,打开一看,才发现是5箱扇贝和5箱小黄鱼,都是些当季的新鲜海鲜,也凸显了方翠山的有心,不是随随便便送的。
她扶着郑重山站在十箱海鲜前,苦恼地说道:翠山送这么多过来,也不考虑一下别人吃不吃的完。
他温柔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道:人家……一片……好意……好好好,你就护着你这些兄弟!白恣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尽显女儿家的娇媚。
他盯着白恣意,一双好看且有着自然的岁月痕迹的眼睛满是柔情,虚弱地笑着,哈哈……她扶着郑重山坐下,单手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怕他笑得喘不过气来。
她对他的事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健康方面的。
白恣意再也不想他离开自己了,哪怕吵闹一辈子,她都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看着微微出神的她,力不从心地问道:德……德海他……他的身体仍旧没有完全恢复,还是需要静养,所以在回来的几个月里,他连大门都没出过,每天只能在花园里转悠一圈。
嗯……走了!即使他没说完,白恣意也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你难过……吗?还好吧,你也知道,我这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他真的死了,我还是有点小伤感的。
白恣意大大咧咧地说着,脸上没有半分伤心。
她是真的放下了,或许更直白的来说,她早就从那场轰轰烈烈、敢爱敢恨的感情里走了出来。
那个活得潇洒随意的白女士,在郑重山回到她身边后,浴火重生归来了。
哎呀,不说这件事了,我打电话让秋小子回来一趟。
郑重山看着故意转移话题的白女士,浅浅的笑了笑。
白恣意分明是刻意找人给夏秋送过去的,偏要叫他亲自来,无非是找个借口见见他罢了。
夏秋虽然不是她的亲儿子,但这么多年过来,也算是她的半个儿子了,郑彬有的,白恣意从来没短过夏秋的,甚至白恣意手下的房产,也留了六套给夏秋。
电话接通。
白恣意噼里啪啦如连珠炮似的跟夏秋说道:喂?小子,你翠山伯送了几箱海鲜过来,你空了过来选一下!好,我在家,我能去哪儿似的,来吧来吧!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白女士想着想着,气恼道:老夏还不回来看看吗?真是的,这老头连郑彬结婚都不回来了!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啊!就只有生意!郑重山摇摇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在两人看着泡沫箱发呆的时候,夏秋也从公司起身出发了。
夏秋因为白恣意的一句话,请了三个小时假,顺便还带了徐恩芝给郑重山见见。
两人手拉着手进门,看起来般配合适。
白恣意一瞟见两人的身影,连忙起身上前,热情好客地挽着徐恩芝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哎呀,我们漂亮的大明星来啦!快快快,坐!连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亲侄女她都没这么热情过,更别说夸李孝允是大明星了。
徐恩芝礼貌有加地反握着白恣意的手背,看见坐在沙发上,长得慈眉善目的郑重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弯着腰,主动握了握长辈的手,说道:上次没来得及跟您说上一句话,怕打扰您休息,这次终于可以正式跟您打招呼了,郑伯伯。
郑重山笑着点头,对她满意极了。
秦曦是他们的儿媳妇,但徐恩芝也是。
四个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其乐融融。
喧闹的酒吧里,长相邪魅的男子坐在灯光最暗的角落里,他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好像很久都没换过了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就像是被人抓过一样。
方子舟一进门就看到软瘫在卡座里的周锦,那叫一个颓废,就跟家道中落了一样,身旁连个陪酒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
怎么了!小周!方子舟狂妄到不行地上前招呼着周锦。
周锦心力交瘁地抬眸看了眼他,随即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盯哪里。
方子舟满不在意地坐到他的身旁,抬起手臂圈住了他,左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怎么了?这心气不顺的样子?周少是在哪个美女那儿吃瘪了?方子舟心情大好地逗趣着他。
周锦身体一歪,脱离他的手掌,重重倒了下去,生无可恋地趴在沙发上。
方子舟还以为他是因为当了秦曦的伴郎,所以在这儿生闷气,便开玩笑地跟他说道:郑彬都宽宏大量找你当伴郎了,你还想怎样?你不是把人表姐都给睡了吗?还不满意?我又不是因为伴郎的事!方子舟这下不解了,抬起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蹬在了周锦的大长腿上,问道:那你是哪根筋不对?老子还以为你家破产了呢!周锦气得起身,暴躁地说道:我老子要给我找媳妇儿!噗哈哈哈......方子舟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周锦眉峰皱在一起,看着没有同情心的好友,眯着眼睛,愤恨地说道:都怪你们,妈的,你们一个个的都结婚了,把我老子急的!那我们都找到了合适的人,不结婚干嘛?跟你一样打光棍?方子舟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不留情面地损着好友。
周锦很是恼火地说道:问题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啊!你不是没喜欢的,你是还没忘记那一个!方子舟看着不争气的他,怒怼了他一把,道出了实情。
周锦没有反驳,反而是拿起酒杯了喝了一口,紧接着举着杯子,认真地盯着头看,道:这酒真苦啊,就像她婚礼上的一样。
方子舟看着他发癫的样子,心想,怎么平时不见你说酒苦,真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