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话就在嘴边，可看到姜瑶，秦修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修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不用想秦修也知道贺芃芃急着用血。
秦修捧起姜瑶的小脸，咬着牙狠心说道：贺芃芃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她的血型是罕见的黄金血，而你也是黄金血，你……你不能救救她？姜瑶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是黄金血，但没想到贺芃芃竟然也是。
所以他这么痛苦悲伤又焦急的样子，是为了贺芃芃啊！姜瑶垂着眸子，秦修看不到她的表情。
姜小瑶……他刚开口，姜瑶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要是我不愿意呢？姜瑶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秦修，你会怎么做？贺芃芃是贺海霖的女儿，而贺海霖是害得我家破产的罪魁祸首之一。
可能还是害死姜展鹏的凶手，姜瑶怎么可能会救仇人的女儿。
就当我求你了，姜小瑶，就当我求你了，贺芃芃不能死，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求？姜瑶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嘴上却一直挂着浅淡的微笑，能让秦二爷屈尊降贵用来求我，看来我不帮都不行了啊，只是……姜瑶转头看了一眼她精心准备的一桌子饭菜，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去医院吧！秦修并不知道这一桌子菜都是姜瑶亲手准备的，更不知道姜瑶为了给他庆生期待了多久。
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她亲手做的一桌子菜！可惜了她的一番心血！可惜了她所有的期待和激动！不过转眼一想，可惜什么呢，这才是正常的发展不是吗？姜小瑶，等贺芃芃醒了之后，我们再补一个生日，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秦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瑶淡淡地打断了，想让我给贺芃芃献血，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姜瑶轻笑了一声，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就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怕我坑你吗？不怕！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话要是搁在平时或者是以前，姜瑶听了之后肯定会很高兴。
偏偏姜瑶又无比清楚，秦修今天这么大方不是为她，而是为了躺在医院的贺芃芃。
好，那你听清楚了，我要盛大！尽管心里可能猜到了这个，但亲耳听到姜瑶说这话的时候，秦修还是愣了一下。
下一秒，姜瑶笑着抚上了秦修的苍白的俊脸，你应该知道，我进纵横集团当你助理，可不光是为了眼前的生计，而是为了拿回盛大。
顿了顿，姜瑶继续说道：既然我的血这么珍贵，那我就该让它发挥价值，贺芃芃的命换盛大，秦总应该很乐意吧！秦修不想让姜瑶用这种交易的语气说话，好像显得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好，我答应你！姜瑶点了点头，随后笑了起来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用指尖擦掉泪水，笑容依旧，真好啊，早知道献个血就能拿回盛大，我之前还费那么多劲儿做什么？姜瑶的笑刺痛了秦修的眼，他皱着眉痛苦地看着姜瑶，眼底是浓浓的复杂，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得到盛大？不然呢？你以为还有别的原因？秦修深深得看着姜瑶没有说话，他以为……他能怎么以为？以为她对她余情未了才甘愿留在他身边吗？可他比谁都清楚，她之所以留下来都是他逼的。
两人静静地对峙了几秒，秦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医院的电话就像是催命符，把姜瑶和秦修的距离一点点拉远。
等秦修挂上电话后，见他脸色焦急紧张，姜瑶淡淡地说道：在输血之前，我必须见到转让合同，也要你的签名。
合同明天再签不行吗？不行！不拿到签字的合同，我就不输血！秦修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姜小瑶，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信任？呵……姜瑶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那种缥缈的东西我才不信，我只信自己抓到手里的东西。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一直都很信任秦修。
哪怕明知道秦修是在报复自己，她依旧觉得秦修是可以信的。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所谓的信任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每一次的信任，换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而是锥心刺骨的痛。
天真、自欺欺人、抱有的所有幻想和期待，都化成了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戳的她痛不欲生。
该清醒了！秦总，别怪我没提醒你，贺小姐还等着输血，你多耽误一秒，她就多一分的危险。
秦修深深地点了点头，好。
秦修打电话的时候，姜瑶走到餐厅拿上了自己的手机。
看到桌上的礼物盒，姜瑶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那一瞬间，姜瑶前一秒如释重负，后一秒心如刀割。
好像把自己所有的期待和绝望都扔掉了似的。
姜瑶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了医院。
车上，姜瑶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修一边开车一边看她，幽暗的眼底满是复杂的伤痛。
如果可以，他也不舍得姜瑶去献血。
可现在只有姜瑶能救贺芃芃了！想到姜瑶不信任自己，秦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氧气，呼吸的时候胸口都泛着疼。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他想回家跟她一起过生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如果姜瑶回头，哪怕是一秒，就会看到秦修心疼自责的表情。
可姜瑶自始至终都没回过头。
到了医院门口，路方和纵横集团的法律顾问早已拟好合同等着。
姜瑶下车之后，才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是今年的初雪。
姜瑶伸出手接了一下，雪花落到手上一秒就化了。
姜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
下一秒，一件大衣落在了姜瑶的身上。
姜瑶回头看了秦修一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和秦修一起淋过初雪，也算是白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