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再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般的昏迷我也不能再忽视。
我得了什么病?我从谢离渊的怀中慢慢起身,扶着额坐在凳子上。
……阿樱,我定会将你治好。
闻言我轻笑了一声道:谢相不必忧心,生死乃是天定,苏樱不过是想死个明白而已。
谢离渊眼中闪过抹悲痛和懊悔,而后沉声道:大夫说你血脉成淤堵之像,且有半年之久,是大补之物所致,没有办法通顺,温补之法治标不治本,猛药你的身子承受不住。
可是再这般下去,不出一年,你的血脉不再流动,便会……谢离渊的话没有说完,我却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
烦劳谢相忧心,那苏樱便拜别了。
我起身离去,手腕却被握住。
我没有转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而后狠狠的将手抽离出。
阿樱,只剩一年,你还是要离开我么?……谢相,苏樱与你并无关系。
我抬步往出走着,身后没有脚步声响起。
再一步,我便要踏出竹室,却不知为何,我这一步停留的竟是有些长,长到谢离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樱,我知道你是因以前的事不愿原谅自己,可那些都是我的错,你别用我的错去惩罚你自己!闻言,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阿樱,我不求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半年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呆在我身边,我会叫人将你送回去,你只要好好养着身子,等我去见你好不好?等我去见你,好不好?谢离渊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我心中一片酸涩。
走到这样一步,到底是谁的错?我已经不知道了,也分不清楚。
……人呢?我听见我自己如此问着。
……呦,掌柜的,你回来了?我刚进屋,便听见青珣的声音响起,我扫了一眼无人的大厅,挑眉看着他道:今日人怎么这般少?青珣没有回我的话,而是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扶着我的手将我扶至摇椅坐下。
掌柜的,有客人将整间客栈包下了!闻言,我先是愣了一下,心中将人排除了一番,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谁。
是谁?您也见过的!青珣的话让我更是疑惑,下一瞬,脚步声响起,我转头看向楼梯,瞧着那个从楼上缓步而下的身影,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谢……重熹?我不敢确认,因为眼前的人穿着同谢离渊差不多样式的衣衫,眼神中也不是我熟悉的清润,反倒是带着一丝丝的凌厉。
阿樱还是能认出我?他此话一出,我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们长的一般无二,唯有这气场不同,若说他是掩于剑鞘的利刃,你就是山边风月,湖边垂柳。
你们……不一样。
如今的我能轻易的分出谢重熹与谢离渊的不同。
你……为何要穿成这般?陡然想起,我看着谢重熹出声问道。
阿樱,我要入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