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虞向晚有点尴尬的扣了扣手指。
救命!没人教过她这个场面该怎么应对!虽然虞向晚心里很清楚,身旁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可之前那么多年她们都没相处过,现在一见面就这么热情,她真的招架不住!苏挽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虞向晚,就怕一个不留神,她就又找不到她的孩子了。
苏挽歌能感觉到从虞向晚身上传过来的无措。
苏挽歌心下愕然,这是她的孩子,她们是这天底下最亲的亲人,如果当年没有出意外,她的孩子怎么会和她如此陌生呢。
或许是母女间有特殊的磁场感应,或许是魂魄已经完整的原因,苏挽歌此刻的大脑非常的清楚,也想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自从多年前的那次意外后,她的精神便有些浑浑噩噩,可那个时候大多时间还是清醒的,也能和家人正常相处。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段时间她总是心情低落且不安,脾气还很容易暴躁,工作和生活都弄的一团糟。
那个时候,包括她自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后来她的问题会变得那么严重。
苏挽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停下对过往的回想,那些事情现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回来了。
宝宝,这些年,你,你过得还好吗?苏挽歌其实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虞向晚这些年的经历,可她不敢问太多,担心虞向晚会嫌她麻烦,也担心会勾起虞向晚的一些不美好回忆,更担心虞向晚对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同样的,虞向晚也能感觉到苏挽歌的不安,说实话,她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要不然之前也就不会想着先不认亲了。
虞向晚苦恼的挠挠头发,只觉得令人头秃!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这位妈妈好像挺脆弱的,如果她不回答,八成又得把人惹哭了。
斟酌了一会儿,虞向晚在苏挽歌紧张期待的目光下,挑捡着把这些年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
其实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师父生活在一起了,师父对我很好,养了我很多年,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苏挽歌认真的听着虞向晚的话,听着虞向晚的讲述,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团子的模样。
小团子长的很可爱,从小就乖巧听话,在长辈的教导下慢慢长大,越来越优秀……听着听着,苏挽歌的眼泪就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虞向晚的手背上,虞向晚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苏挽歌。
怎,怎么了?你别哭啊,我,我也没说什么啊,这是怎么了?是身体哪里又难受了吗?虞向晚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的给苏挽歌擦着眼泪。
她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啊,怎么就又把人给惹哭了呢?哎呀,她刚找到的这个妈妈怎么这么容易掉眼泪啊!见虞向晚皱起了眉头,苏挽歌心下一阵闷痛,慌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道。
没,和宝宝没有关系,是妈妈,是妈妈自己心里难受,妈妈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宝宝都是一个人长大的,妈妈就觉得心里难受,呜呜……苏挽歌捂着嘴巴,拼命的忍着泪意,她不想一直都在孩子面前哭,她不想让孩子觉得她是一个没用的妈妈。
可是,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她苏挽歌的孩子,应该是在万般宠爱中长大的才对,有宽敞明亮的房间,有无数件漂亮的公主裙和精致的小玩具,也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中学习知识……可事实上,她的宝宝什么都没有,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迫离开了家人,从小跟着一个老人孤独的在山里长大,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朋友,甚至连唯一的玩具都只是一把小破木剑。
她的宝宝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么大的落差,让她这个做妈妈的如何释怀!虞向晚可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在苏挽歌心里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明明她和苏挽歌说的都是一些高兴快乐的经历,她的师父也对她很好,可到了苏挽歌的耳朵里,却通通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也更不知道,她说的那把从小陪她长大的本命灵剑,到苏挽歌那里变成了小破木剑。
沉睡的太阿剑做了一个梦,梦里,它变成了一把没有用的小破木剑,正和小时候的主人一起拿着破碗挨家挨户的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