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鞍县,两个人为了省下一点银子,几乎是走着来的,走了很久很久,饿了就在附近的草棚随便吃一些干粮,困了就找一个破庙睡下。
两个身上的银子不能够支持他们去客栈去休息,只能如此。
如今一身破烂,整个人身上泛着一股子的酸气。
他们看着周边比浣花镇稍微繁华一丝的街道,想着,没事,等会见到了彭言恒,一切都会好的。
有着这个奔头,两个加快了脚步,一路问路的找到了县衙。
门前两座大大的石狮子,还有不少的巡捕在门口巡逻,还有官兵立在门前,看到这样的场面,两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胆怯。
后来一想,这不是都是彭言恒的下人,他们可是彭言恒的爹娘,日后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都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下人,想着,彭博就推了一下蒋琼芳:赶紧,你去问问。
彭博自己不敢去,只好指挥蒋琼芳去。
蒋琼芳走了上去,一步三回头的,十分的胆怯,她还没有走到门前,就被站在门前的侍卫大声呵斥道:你个臭要饭的,你在这里干嘛?我......蒋琼芳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道:我来找彭言恒。
大胆!那官兵指着蒋琼芳怒道:县令大人的名讳也岂是你能直呼的,赶紧走开,别在这里碍眼。
你帮我通报一下,这位官爷,我是彭言恒的娘。
蒋琼芳有些着急,急忙说道。
那官兵两个人都相视一笑,不禁大笑道:这你也敢说,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一个臭要饭的,也敢顶着个脑袋来县衙说是咱们县令大人的娘亲,若是人人都是这般,那我们这里成什么了!赶紧滚。
不是,我真的是!蒋琼芳也着急了起来:你们不去通报,之后等他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他的娘亲,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哈哈哈哈,笑话。
那官兵一群人都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彭博走上前来,低声下气的道:官爷,您看,你去通报一声,就能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人人都是这样,那我们县令大人要多忙,你们臭要饭的赶紧滚,若是再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别怪我给你们抓到牢里。
那官兵也说完,两个人都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毕竟是平民百姓,说起牢狱就没有不害怕的,退了出来,看着那边盯着他们的官兵,两个人都不敢上前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蒋琼芳有些着急,这连门口都进不去。
彭博恼怒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都怪你,他们两个人说要多少银子,你就给多少银子,一点都不留,我们才落得这般地步。
怎么能怪我呢?蒋琼芳不服气说道。
彭博不想搭理她,看了看天色,想起了口袋里还剩下的一点银子,他叹了一口气:我们在这里等着吧,他总会出来的,出来了,我们就去拦住他。
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买了点馒头,就坐在县衙不远处的树下,盯着门口,也不敢靠近,可是也不敢合眼,生怕错过了彭言恒。
可是等了好几日,这门前倒是有些人走动,可是就是没有看到彭言恒,两个人身上的银子越发的少了,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直到一天夜间,已经天色不早,两个人盯着都有些累,眼睛不免眨呀眨的。
突然,就看到县衙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上面下来的一个男子,看得两个人眼前一亮,那正是,苦等多日的彭言恒。
彭博此刻用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跑过去,大声的喊道:言恒,我是爹爹啊。
身后的蒋琼芳也跟着喊道:言恒,我们来找你了。
两个许是已经被折磨得十分的狼狈,再加上许多日子不曾喝过水,嗓子实在是沙哑,冲过去的时候,被门口的官兵拦了下来。
不是,你们两个人有完没完!要是害我们被县令责罚,我们就打死你们!那群官兵是真的恼怒了,凶神恶煞的说道,可是彭博和蒋琼芳已经没有力气了,再没有吃食,就真的完了。
许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两个人用尽全部的力量冲上前,一直撕心裂肺的喊道。
可是被拦住,始终没有靠近彭言恒的身边。
前面走进去的彭言恒听到了自己意外熟悉的声音,退后两步,回了头,三个人六目相对,就在彭博和蒋琼芳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了让两个人愣住的冷言:哪来的乞丐,赶紧赶出去。
是。
彭言恒大步没停的走进了府衙,身后的官兵得了指示,更害怕被责罚,几个人,狠狠的把两个人抬起来,扔了出去。
你们若是再来,打死你们扔了后山!说完,官兵走了,门前的府衙大门关了起来,只剩下两个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前方的官兵守着门口。
彭博和蒋琼芳两个人缓缓地抬头看着对方,两个人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恐慌。
因为两个人刚刚明明看到了彭言恒眼里一闪的厌恶,他肯定是认出了两个人,可是却不认他们。
为何?蒋琼芳不敢相信。
那可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费劲心思,宁可自己不吃,也要寄大量的银子给他,供他读书的儿子啊。
彭博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他瞪了一眼蒋琼芳:哼,你养的好儿子,如今是飞黄腾达了,是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了。
老爷,我们怎么办啊?蒋琼芳哭泣了起来。
这几日的心酸全部涌上了心头,他们身上的银子供他们用不了几日了,还是要日日吃馒头才行。
蒋琼芳现在看到馒头就恶心的想吐。
彭博沉思着,他有想过,如今的银子在自己的身上,若是甩开了蒋琼芳,自己还能坚持很久。
可是想着,两个人的文牒在一起,而且如今不是找不到彭言恒,而是找到了,他不认他们二人,这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