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不动声色。
像伊甸园里的毒舌,引诱他摘下罪罚的苹果。
很容易理解,谢白与缈千的情分,只是个虚无的名份罢了。
他不懂师徒礼,缈千也没能教会他什么本事。
他会去缈千那里寻安宁,因为有他的名号在,他就是有师父护着的人。
却不敢为了缈千站在前面,甚至潜意识里信了诋毁他的那些话。
沉鱼没了教养他的耐心。
他也从没念着自己这个师姐。
你跟我说说,从你师父那,学了什么?沉鱼把他引来坐下。
谢白免了一顿揍,显得很开心,也很不知好歹。
他甚至没有揣摩过自己的招式,懒到这种地步,沉鱼若要暗中教习他,只能日日与他重复,或许等他开窍那日修为才会有突飞猛进。
嗯……师父不管我,我感觉没学到啥。
谢白挠挠头,憨傻里透出蠢来。
你这师父,摆设一样,瞧瞧别人家的师父,把徒儿养得又壮又胖。
谢白听完,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恃宠而骄欺负他的小毛头来。
他们的师父一个个都护犊子,不像自己的那个木头师父……沉鱼见他皱着脸,苦苦的透着嫉恨,知道时机到了。
你难道不知道最近有招徒比试吗?谢白眼睛一亮,愤愤念叨着:都没人来告诉我!说完又泄了气,自己有这么个名义师父在,招徒比试跟自己没有关系。
笨,你直接说你这个师父不像师父不就行了。
谢白听完想问什么,还没问出口,沉鱼就化鸟飞走了。
以后不用再来竹林寻我。
沉鱼留下一句话。
她就是想让谢白自己想,自己起心思。
无论沉鱼多想祸害缈千,都不可能直接为谢白想好污蔑之语。
她与那些人有分别,她会从心底里唾弃不择手段的自己。
谢白怎么选,她不会再干扰。
他若能想通,或者怂了,能耐得住寂寞,沉鱼也堪堪随他去。
若不能……沉鱼现在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跳窗就黏在了缈千身边,他看书,她也看书。
金光一缕,飘到缈千眼前。
是掌门那边的传讯,说着招徒比试的事宜。
师父会去吗?沉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缈千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这让沉鱼很心烦。
果然,缈千挥手散了眼前浮出的字,又继续看起书来。
丝毫没有回答沉鱼的意思。
会吗?沉鱼把书抢到自己手里,扬手扔在床上。
自己则凑近,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油盐不进的师尊。
尽管冷落我,我对你的情意远比你想象的多。
沉鱼说这话时带着怒气和警告,却也最是深情的话语。
情深不寿。
缈千迎上她的目光,念出这样一个词。
转身就去寻自己的书。
沉鱼被惹到了,跟在他后面就摁住了他在床榻上寻书的手。
沉鱼环着他,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的背上。
踮起脚凑近他的右耳,轻声说道:同样的,强极则辱,师父,何不委身于我?放肆!沉鱼被他忽如其来的脾气逼退几步。
嘴角却难以自抑地扬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