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居?缈千睁开双眼,眉头微皱。
不对,虽然一切布置都按着容云居的摆设来,只是那钟灵毓秀的窗外景致再难模仿。
他起身,这才察觉了自己歪扭的衣衫和脚腕处的束缚感。
缚魔索?缈千认出了那绳索,只是自己脚腕被裹了一层柔软的龙筋。
定是沉鱼没错。
可当年,自己捆她的时候,半点没想过这绳索粗糙,磨烂了她的皮肉。
缈千一想到沉鱼,忽然自心头翻涌出诡异又浓烈的情感。
浓到不可忽视,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的手掌捂上心口揉了揉,唇绷成一道直线。
我这是怎么了……缈千忽然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翻涌的魔气,精纯无比,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很容易便能调动,缈千抬手间,将远处的茶台打了个粉碎。
巨大的声响后,缈千顿住,随即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出现在他那谪仙般的脸上,突兀非常。
缈千却丝毫未察,只觉得快意极了,兴奋极了,自己许久许久没有如此放肆了。
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强烈到让缈千无法忽视。
他想见沉鱼,他想触碰她。
缚魔索是沉鱼硬生生夺去的,如今,二人的气息极度相似,拥有同样的魔气。
缈千看着那绳索,毫不犹豫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只需要一滴血。
缈千正专心于收回缚魔索,余光却瞥见自己的衣摆上有一处沾染了嫣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在纯白色的外衫上却格外扎眼。
缈千费力得想回忆之前的事情,比如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脑海中却是空荡荡一片。
罢了。
缈千发狠将手指磨了很大块皮肉下去,缚魔索终于有了动静。
*快去通告魔主!一个侍卫被缈千打翻在地,吐出一口口鲜血。
缈千眼中却毫无波澜,曾经的那些道义之言,仿佛都消弭在了躯壳里。
魔主?对,我要见她。
他的声音清冷宛如玉碎,却莫名让人胆寒。
他心情看起来不错,却没有给身边不不退让的人活路。
见一个个侍卫倒在眼前,缈千舔了舔干涩的唇。
杀戮的兴奋之余,他期待着与她的相见。
几个时辰过去了,被他放走的那个侍卫却还没有将沉鱼唤来,这让缈千很是不快。
这地方格外偏僻,杀了这些侍卫,竟也没有惊动旁人,徒儿真是有心了。
啧。
缈千百无聊赖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尸首。
低下头看着自己染上了温热血液的衣衫和双手,沉思片刻。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我还是我。
想知道原因,迫不及待了。
还是我亲自去见她好了。
缈千负手看着远方,若不是那血红的衣衫,他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怜悯世人的尊者。
*沉鱼惊醒的时候,正见殷绝抬头看着自己,皱着脸。
旁边的温峤跪下要行礼,却被殷绝拉住。
父亲拜她作甚,她……殷绝哼一声,终究没多说,抱着自己的马球跑走了。
跑了十几步,又悄悄回头,想看看她有没有追来。
却失望地发现,她又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