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境阵眼前,殷无妄邪邪一笑,在沉鱼那张清冷的脸上呈现出来,格外违和。
缈千,怪就怪你们这群修仙的办事不利,一点妖兽都收不了。
这乘风阁若没了你,空壳一个。
沉鱼这具身躯灵力醇厚,支撑着殷无妄破阵。
阵法复杂无比,饶是殷无妄这个魔主也要一点点仔细解开。
沉鱼勾结心魔,还要破阵,大家都看到了。
奉元高高在上的声音传来,余光里,她早不是那副狼狈模样,微仰着头,与众尊者一起率领着无数弟子,一番话就引得那些弟子义愤填膺。
果然,赌对了,心魔对玄虚境的念头人尽皆知。
不管是沉鱼还是心魔,奉元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逃出自己的掌控。
她的眼里含着狠厉。
殷无妄不肯放下手头破阵的法决,并没有理会他们,将后背暴露给他们却成了不可避免的。
几把剑没入身体,撞击着血肉,殷无妄和沉鱼共同分担着疼痛。
被几次警告,殷无妄依旧不肯挪动。
本想将她活捉惩处的众人也怒了,不想再留那份薄面。
大弟子收到指示,杀招已出,令人胆寒的骨裂声传来,殷无妄却佩服起沉鱼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
想想,她可是生生挨了五道天雷。
呃……一声嘤咛回响在殷无妄的灵台,细小微弱,却如惊雷般炸开在殷无妄的脑海。
沉鱼她一定是疼到极致了,夺舍的痛苦,混着肉体被杀招穿透的撕裂感。
她再能耐,也到了极点。
操!殷无妄狠狠骂了一声,手上却一松,放弃了破阵,一个闪身躲过了另一个杀招。
他身上杀气腾腾,回眸一个眼神吓住了一片人。
若是沉鱼的身体被开膛破肚了,金丹这事不好交代,契约就不能完成了。
他这么给自己找原因。
他按压着身体上的血洞,大笑几声。
自己也算仗义,用了沉鱼的身体却不能再让她背黑锅。
殷无妄的笑格外狂妄,众人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这个沉鱼似乎哪里不对。
奉元,这么沉不住气,怕本座出卖你不成?奉元面色一沉,强装镇定,却一把推向沉思中的大弟子。
还不动手?人群却是一片骚乱,这是夺舍!那人自称本座,是魔族那个新上任的统治者。
没想到人们这一畏怯,殷无妄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而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人们也不敢去证实。
殷无妄拖着血淋淋的身子躲起来。
不急不急,好好养伤,省得把乘风阁灭了就该掏沉鱼的金丹了,估计自己也会有些联结的痛感。
他叹一口气,却无路可去,这么狼狈的样子可不能给那群魔族逼崽子们看到。
殷无妄靠着树,有些恍然。
沉鱼和自己,总有些相像的孤独和偏执。
这筋骨寸断的感觉真熟悉啊,他自嘲地想。
忽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白衣身影,那人在雨中折下接骨草,救命的汁液进嘴,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那么淡漠,扔下就从自己的身体上跨过去,怎么想都感觉……那是沉鱼!玄虚境里,她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