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脸上维持着温婉的笑意,额头却有青筋微微凸起。
魔族这些破规矩真是色气啊。
她张开手臂,任由一众侍女服侍着穿上轻纱一样的衣服,头发被一丝一缕细致地抹上花香味的精油。
她的脸颊上腾着薄红,是方才在温泉池水里泡出的。
汤屋里浮着蒙蒙雾气,她赤着脚走过一帘一帘帷幔。
看到殷无妄慵懒地倚在床上时,侍女们也都消失不见,只有几盏烛火暧昧地跳动。
殷无妄侧身斜在床榻上,胳膊撑着头,一身绸缎中衣松散无比。
他阖着眼,任柔软的头发披在耳侧,看上去漫不经心。
沉鱼不想关注他是个什么狗样子的。
可他霸占了整张床。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啊,狗东西!沉鱼被摆布多时的怒火都迁到了眼前假寐的男人身上。
魔气相撞,没想到殷无妄毫不手软,瞬间接招。
搞笑啊,馨香浮动,美人在侧,是个男人都不会视若无物。
殷无妄堂堂魔主,一路血色中养成的醇厚魔气不容小觑,步步紧逼。
沉鱼再睁眼,殷无妄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可沉鱼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玉石具焚也要给他来一下子。
怕了你了。
殷无妄突然收手,化掉了她的攻击,紧紧把她锁在怀里。
轻轻一推,沉鱼不查,一个后仰栽倒在床榻上。
一声轻笑,他俯身而来。
殷无妄感受着温软躯体的起伏,女人显然很生气。
她的唇又润又艳,诱人采摘。
殷无妄气息渐渐不稳,迷离了眼睛。
沉鱼却挑了眉,审视他。
冷硬的线条都变得柔软,看来已经在爱情里泥足深陷了。
沉鱼趁他沉溺,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内力涌动,掌心一团浓郁。
殷无妄自信可以承担她的反抗,不仅不怕,反而宠溺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满足地喟叹一声。
没成想,她掌心一转,竟要打向自己的眉心,这是自杀倾向。
殷无妄一惊,连忙制止她,换来她一个戏弄的眼神。
沉鱼知道,这场博弈,注定只有自己一个赢家。
下去。
她命令道。
明明手腕被殷无妄抓在手里,表面的弱者竟是强势的一方。
这就是爱情令人溃败的魔力。
强势的魔主像个听话的小狗。
好好好。
他的眉眼含着无奈,今日这些甜头足够他回味无穷。
本也没有妄图直接与她云雨交缠。
但还是有些挫败。
他想她留下,想她爱他,却不想伤了她。
地板上的魔主翻来覆去,自己有许多年没睡过冷硬的地板了。
他不是傻子,他自知,自己爱上了沉鱼。
爱上了那个冷酷又倔强的疯女人。
一年之期,他想让她心甘情愿。
沉妃不会暴毙,她是晋升为王后。
沉鱼睡得也不踏实,梦中也皱了眉头。
入梦,她还是那个一心修炼的白衣徒儿,缈千拍拍她的头。
一吻天荒。
沉鱼惊醒,梦里的触感还残存唇边。
眼前却是幽怨地瞪着她的殷无妄。
殷无妄顶着黑眼圈,越想越亏,自己什么时候成正人君子柳下惠了。
沉鱼压下心头浓浓的失望,颇有些失魂落魄。
侍寝戏演完了,她一声唤来早就等在帘外的侍女。
吓得殷无妄匆忙抱起地板上的被褥扔上床去,埋了沉鱼半个身子。
侍女鱼贯而入,看着床上的凌乱,传开了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