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一瞬间怔愣后,苦涩地发现自己已经熟悉了他的绝情。
快步走到院落里,却又看到了缈千的背影。
沉鱼眼眶一酸,唇角却勾了起来。
无论怎样,他在身边就好。
沉鱼想把缈千护在身后,缈千却先一步回头。
睡得如何,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沉鱼睁大了眼睛,他这话什么意思。
奉元呢?没有奉元,没有那个黑衣人。
只有停下的傀儡人和终得自由的东方彦。
师父,这……东方彦也傻眼了,冲到缈千面前。
缈千尊者,为何是你,奉元……元家……他邋里邋遢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置信。
你自由了,回玄天宗去吧。
缈千尊者,你怎么可以操纵傀儡,这是魔界的秘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愧是玄天宗大弟子,他第一时间没庆幸于自己重获自由,反倒担心起渺千的站位问题。
虽然沉鱼也惊讶于缈千沾了魔族的东西,却也不容别人这样指责他。
没我师父你就是那个傀儡!她往一旁迈一步,这才让心情激动的东方彦注意到了自己。
沉鱼,你们师徒二人都入魔了是吧,我看到了,你打破了枷锁,是魔气!他那种探究的眼神和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质问他们的样子实在嚣张。
沉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直接上脚了。
直接把他踹了一个跟头。
摔在地上,东方彦气坏了,却也不敢对抗他们。
东方彦怕招来杀身之祸,方才的话已经足够沉鱼发疯搞死他。
只得默默爬起,有些无措地站在一边,只有眼神出卖了他。
徒儿!要不是缈千喊住自己,沉鱼真想把东方彦重新扔回牢里,他那暗示性的话语,沉鱼不是不懂。
东方彦,回玄天宗去。
没了元家,玄天宗召集天下修仙者,不是不能东山再起。
元家已经被傀儡们围起来了,马上就能抓了奉元。
将她带去审判吧。
从缈千的脸上看不出被指责的失望,他只是一味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更像个无情的傀儡。
沉鱼意识到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
师父他曾经是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没错,现在也是。
可他真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还是如同傀儡被下了指令,他去执行罢了。
话音刚落,东方彦的神情有所松动。
另一些傀儡也陆陆续续抓了些人来,奉元也在其中。
她一见缈千,就发疯了似的挣扎。
缈千,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她的脸上竟有了一分诡异的笑和痴恋,缈千却叹气,显然很是烦闷。
夫君,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放了我吧,让我好好侍奉你,之前是我无礼。
她丝毫没有被抓的意识,话语缱绻,像撒娇一样。
把她嘴堵上。
缈千下令,不自觉地蹙眉。
傀儡就紧紧捂住了奉元的嘴。
沉鱼抬头看着缈千,他很少情绪外露,除非憋不住。
看来他的确很烦奉元。
可不知为何,沉鱼还是有些吃醋,他不想任何事分了缈千的心去。
面对奉元的示爱,缈千表现出了浓浓的不耐,对沉鱼却不是。
沉鱼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就是捏不准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师徒情分多一点,还是爱意多一点。
或许没有爱。
沉鱼一声叹息,吸引了缈千的注意。
他记得沉鱼很是介意自己与奉元的婚事。
不知为何,他想解释给沉鱼听,至少在徒儿心里,自己不能是一个拿女子婚事开玩笑的师父。
你说我们是结发夫妻?你我可曾对拜,可曾同塌而眠?一拜天地,天地又如何见证,二拜高堂,早已黄土掩埋。
我婚服未穿,庚帖未下,你一厢情愿,算计多过情义。
所以,不要说什么夫妻了。
缈千难得耐心,沉鱼侧过头,望着他精致的眉眼,就要溺死在里面。
师父是解释给我听的吧。
沉鱼听着,觉得呼吸都顺畅不少。
对啊,他们怎么能算夫妻呢?奉元终于破防,也不再挣扎,只余泪水滚滚而下。
她都懂,只是受不住真相被缈千这样血淋淋地揭开,让自己低贱到尘埃。
而一旁的东方彦听完,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缈千面前。
缈千尊者,是晚辈错怪了你。
尊者大义,舍身入魔,换人间安宁,实乃正义之士。
东方彦又瞥了一眼沉鱼,却尽是防备。
缈千是什么样的人,曾经修仙界万人称颂,听他一席话,东方彦相信他操纵傀儡,入赘元家,是为了捉拿奉元,保护人间安宁。
而沉鱼,那魔气货真价实。
缈千尊者……尊者可知,沉鱼修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