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九的住处一样的金碧辉煌,晃得沉鱼眼睛疼。
等魁九将许多珍馐美味摆上桌,沉鱼偷偷把所有糖塞给了他。
魁九对那些侍奉的小妖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气,低头却看见了久违的甜宝石。
他轻咳几声,把糖都敛到自己手里,嘴角憋着笑。
去去去,我要和老友叙个旧。
是,妖神大人!沉鱼喝口葡萄酒,心情也好了许多。
切,沉鱼,你还知道来看我。
他傲娇地扭着头,沉鱼却眼尖地瞥到他乱动的尾巴尖。
对不起,下次赔你更多糖。
沉鱼也不扭捏,轻声安慰着。
你没死就行。
魁九却撇了嘴,他真的以为沉鱼死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其实……死过一次了。
沉鱼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不再是魔印,而是一道绯红的伤疤。
啊!沉鱼,你身上是魔气,臭臭的。
魁九这才反应过来,沉鱼的气息都变了。
你香!沉鱼呛他一声,二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斗嘴的日子。
就是他让我死了一次,魁九,你会炼魔对吧。
沉鱼把缚魔索拿上来,魁九却龇牙咧嘴地看着缚魔索上的血迹。
真是愈发娇气。
会是会,就是嚼起来太苦了。
魁九的脸皱巴巴的。
糖放嘴里嚼。
沉鱼拍拍他结实的手臂,感觉他被养胖了不少,不如以前精壮。
好吧。
魁九这才撇撇嘴应下来。
看在你活着来看我的份上。
剥了一颗糖放在嘴里,魁九把缚魔索扯过来,把魔灵也吸进嘴里。
沉鱼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炼魔是把魔灵放在嘴里嚼一嚼。
想想殷无妄的表情,沉鱼莫名暗爽。
沉鱼静静等着他嚼完,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嗝喷了口气息。
再睁眼,身边景物骤变,沉鱼清楚地意识到,是梦魇。
沉鱼无奈,魁九什么时候能上进一些,至少能把天赋掌控在自己手里。
沉鱼知道出梦魇不能靠魁九,只能自己破。
却隐隐感觉这场梦魇有些许不同。
沉鱼。
有人叫自己,沉鱼回头,只看见一片虚无的黑。
真狠。
是殷无妄的声音,依旧那么狂妄,却终是流露出一分悲凉。
欠你的,我还。
那团虚无的黑逐渐汇集一处,一双兔耳,一对红眼,若隐若现。
可我不甘心,我没想过我会栽在你手里。
想听我的故事吗?沉鱼见他打感情牌,冷了脸。
在梦魇里困住自己,实乃居心叵测。
以指为剑,她从不屑于殷无妄的所谓真心。
殷无妄也知道她要做什么,竟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悲凉。
罢了罢了。
沉鱼被吵得耳朵疼,不想再陪他耗下去,直接打散了眼前的黑雾。
梦魇也坍塌震动,眼前却如走马灯般播放殷无妄的一生。
他在最沉沦的时候奋起,却在最辉煌的时候湮灭,他是低贱的野种,也是高高在上的魔主。
沉鱼皱眉,不想被他的情绪感染,闭上了眼睛。
眉心却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沉鱼,魔灵炼好了。
沉鱼,醒醒。
再睁眼,是魁九放大的脸。
脑袋昏昏涨涨,手却不自觉地摸向额心。
不对,这是……魔印。
那是殷无妄最后留下的东西,沉鱼却阴沉了脸。
非要膈应自己一下。
炼好了……什么都没剩下吗?沉鱼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魁九。
魁九咂咂嘴,也觉得怪异。
对啊,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