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年,在司昊天的带领下,司家军势如破竹一般拿下了南诏的都城,剩下的城池闻听此讯也都没了反抗的心思,直接投降,欢迎大舜军队入城。
自此,南诏国破,大舜一统南北。
待一切平复,走上正轨,司昊天心满意足的带着儿子女儿回了圣都。
哎呀,以后没有仗打了可怎么啊?老子非得闲出病来不可。
司府,司昊天仰躺在躺椅上怨声载道。
在家呆了几天,现在他是看哪哪都不顺眼,总想找什么东西练练手。
司重赢和司重笙一早看出父亲情况不对,早就跑得不知所踪,生怕被自家父亲抓住跟他过招。
司老太爷端着巴掌大的小茶壶走了过了,时不时放嘴里喝一口,看起来一脸的惬意。
司昊天抿了抿嘴,爹,您这大白天的就喝酒啊,对身体不好。
再说你喝酒放茶壶里干嘛?滚蛋!司老天爷骂了一声,老子这是养生茶,姓宋那老鬼就这么喝,说是能延年益寿。
司昊天撇撇嘴,直觉告诉他自家老爹肯定又被宋太傅忽悠了。
司老太爷在躺椅旁坐下,抿了口茶,你要是真那么闲,就赶紧去宋家提亲,咱们两家早点成亲,我好早点抱重孙子。
对啊!司昊天满脸惊喜的从躺椅上一跃而起。
他怎么把这事忘了,这可是正事!还有老二呢,司老太爷怕他得意忘事,提醒道,我看他和那个仵作女娃娃也挺合适,人家姑娘家里没人了,你得上心,别怠慢了人家。
老二也有心上人啦?这个司昊天是真不知道,他有些纳闷,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早前让他们尽早成婚谁都没人理会,如今自己不管了到都成了。
不过······想起这个都字,司昊天又有点郁闷的躺了回去。
就连他的宝贝女儿都被别人惦记上了,这么一看又不算是好消息了,有点悲伤是怎么回事?唉~司昊天幽怨一叹。
司老太爷被他这一声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干嘛呢?家里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你苦着脸多不吉利!我也不想啊······想了想,司昊天觉得还是不能只有自己一个发愁,于是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司老太爷。
——时间拉回到大战开始的前一晚。
伯父,我不是太监,我可以给重明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听到云栈这么说,司昊天当场就愣住了,下一秒他的第一反应是耳听为虚,所以他二话没说就要上去扒云栈的裤子。
云栈脸都吓白了,不过为了以后再无阻碍,所以硬生生让自己站在原地,不能躲。
好在司昊天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伸出去的手堪堪顿住,抬头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云栈,你说的是真的?云栈保住了斯文,暗松了口气,不敢有半点欺骗。
司昊天点点头,沉默着坐回案牍之后。
云栈竟然不是太监?!可是他在后宫伺候了贵人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太监又是怎么进宫的?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进宫又是有什么目的?江王谋反,陛下驾崩,他成为摄政王······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又是在他的计划之中?静默许久,司昊天才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晓全部。
这是自然,今日在下本就是要将所有事情尽数说出的。
云栈拱了拱手,开始讲述一个历经二十六年的故事。
我的祖父名唤云行止,在太上皇时期曾任龙渊阁大学士。
什么?云行止!?仅仅第一句话,司昊天便坐不住了。
他知道云行止这个人,当年司老太爷还只是个刚刚堪用的将军,而那时云行止已经名动整个大舜,而他也堪称是比如今的宋太傅更要有名有学识的大家了。
当时几乎整个朝廷的文官都以云行止马首是瞻,云家在文坛的声望几乎是处在一个可望不可即的高峰。
只是,后来这个家族的结局也实在令人唏嘘。
司昊天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云家的后代,我记得,云家所有人都被······都被处死了是么?云栈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怎么都算不得开心,当年云家九族覆灭之时,正值我母亲临盆之际,祖父当时已经预感到不对,提前让家中忠仆将我带走,这才幸免于难。
司昊天叹息一声,有些不忍。
当年云家有多风光,后来的结局就有多惨。
他依稀记得,云家获罪和云行止奉命编撰的一本书有关,具体的似乎是因为他在其中所用文字有谋反之嫌,被有心人参奏后,惹怒了当时的陛下,这才招来灭族之祸。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云家树大招风,惹了皇室忌惮,这才······唉。
云栈继续说道,仆人带着我一路逃亡,奈何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斩草除根,身后追兵不断。
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仆人牺牲自己,净了身进宫做了太监。
后来他借着外出的机会将我也带了进去,一直养在宫里废弃的宫殿之中。
司昊天心中动容。
得忠仆如此相护,也足以证明云家当时家风如何了。
所谓灯下黑,那些追兵无论如何都想到我们竟然仓在皇宫里。
随着我越长越大,他便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了我。
所以我自小便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
······你也不容易。
司昊天叹了口气。
对于这样的身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过云栈也不是需要安慰的性子。
云栈笑了笑,后来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仆从杀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太监,让我取代了他的身份,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他就这样逃过了净身那一关。
原本仆人的计划是让他慢慢接近当时的皇上,然后找机会杀了他替云家报仇。
可是没想到在云家覆灭后不久,太上皇也死了,这股恨便转移到了舜德帝身上。
本来云栈是想杀了他的。
可是造化弄人,舜德帝偏偏选了他来掌管东厂,还让他吃了毒药。
受制于人,他只能徐徐图之,逐步将东厂握在自己手里,待到时机成熟,凭借自己的力量为云家平反。
不过那天还没到,江王便先动手了,舜德帝中毒身亡。
他的仇终究不是自己报的。
大概是老天不想让他手上沾血吧。
云栈只能这么想。
如今他权柄在握,想为云家平反是易如反掌的事。
在心里揣了多年的事一下子变得轻而易举,他反而觉得心底某处缺了一块儿,几乎让他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不过,仅有一瞬罢了。
因为他活着的动力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