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玥的眼皮跳了一下,暗暗觑尤皖轻的脸色,见她眉间满是严肃,心中明白,她这是认真的,自己若是不答应,她肯定得生气。
如此一想,沈书玥也跟着肃了脸色,一脸乖顺的点头:那是自然,从明日开始,我就不去书院了,就在家里做女红。
尤皖轻欣慰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一双生了细纹的眼里充满了光彩,娘决定办一场乔迁宴,请尤家嫂子,还有隔壁几家和娘交好的婶婶们来坐一坐,顺便……说到这儿,尤皖轻脸上的笑意更浓,可却停下来,就是不往下说了。
沈书玥好奇的问:顺便什么?尤皖轻摇头:没什么,你就安心在家里做女红,等着嫁人就行了。
然后尤皖轻便起身忙去了。
说话说一半真是太要命了……沈书玥坐在椅子上看着尤皖轻离去的背影嘀咕。
独自坐了会儿,沈书玥站了起来。
草堂的学生等着她授课,韩箬水的事情她得盯着,外面的生意她也得顾着,若真就这么框在府里,那就麻烦了。
得去一趟摄政王府,这事儿,只能让祁璟屿来帮忙解决。
尤皖轻忙着收拾宅子,倒没有时间来管沈书玥,沈书玥便十分顺利的出了府。
摄政王府并不远,走路也只用半刻钟。
白天的燕京城十分热闹,路边商铺林立,街道边有小贩叫卖。
沈书玥一边走一边看,正瞧的高兴,身后忽然传来男人压抑激动的声音。
仙女姑娘!仙女姑娘?沈书玥蹙眉,转身一瞧,眸底顿时闪过一抹讶色。
面前的男人身量修长,五官英俊,穿着一身暗紫色锦袍,气质沉敛严肃,只是此刻因为激动,那双向来严肃的下垂眼此刻微微瞪大,里面透着浓浓的惊喜。
从酒楼出来,郑禀彧的目光立刻被人群中的身影吸引,急忙追了上去。
虽然那晚和那位仙女姑娘只是短暂相处,可对方的脸,以及身形,全部都刻进了郑禀彧的心里。
这些天他动用了身边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可却始终找不到仙女姑娘的踪迹。
原本他都快要放弃,没想到竟让他在大街上给碰见了!在少女慢慢转身之时,他的心脏竟停跳一拍,紧紧盯着少女的脸。
少女的脸完全转了过来,看到少女脸上的纱巾,郑禀彧微楞,随即对上少女那双露在外面的杏仁眼。
那双眼睛微微弯着,漆黑的眸子映着暖阳。
郑禀彧心底的狂喜簇然冷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仙女姑娘眼神淡漠,眉宇间永远透着让人推拒千里的傲色,可这少女……她不是仙女姑娘。
这位公子,刚刚可是叫我?少女偏着头,杏仁眸又弯了些,漆黑的瞳仁干净透彻,像邻家那位惹人怜爱的小妹妹。
郑禀彧礼貌的回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少女轻轻一笑,我说似乎不认识公子呢,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
说罢,少女便转过身,朝前走去。
郑禀彧立在原地,定定望着少女的背影,嘴里低声呢喃。
像,不仅身形,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可偏偏不是她……走出很远,沈书玥才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人影交错之中,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转过身,心中暗暗计划。
成婚之前,一定要去找一趟郑禀彧,好好和他谈一谈。
到了摄政王府门外,不等沈书玥自报家门,那侍卫便立刻将门打开,恭敬的迎她进去。
我们王爷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玥儿小姐这边请!自家主子在办正事,侍卫直接将她请过去,连请示主子意思都没有。
如果不是祁璟屿吩咐过手下,侍卫是绝对不敢如此做的。
沈书玥嘴角翘起,心里甜丝丝的。
被心上人特殊对待的感觉,太幸福了~到了书房外,守门的习文看见沈书玥,立刻敲门禀报:王爷,玥儿小姐来了。
话音落下,里面便传来祁璟屿的声音。
进来。
习文忙推开门,恭敬的请沈书玥进去。
沈书玥笑着朝习文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光线很好。
祁璟屿坐在书桌后面,竹节般的手指捏着笔,似乎是写到什么为难的地方,长眉微蹙,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柔和的阳光穿过窗子,斜斜落在他身上。
这一幕,美的像一幅画。
自己坐。
画里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沈书玥揪了脸上的纱巾,往他书桌上一丢,坐在了椅子上。
男人低头写了几笔,似想起什么,又停笔,扬声叫了习文。
沏一壶花茶,府里好吃的,都拿些来。
习文应声而去。
男人又看向沈书玥:本王还需些时间,在这儿等一等。
声音温柔,放低的嗓音透着微微的哑意,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蛊惑人心。
哦。
沈书玥应了一声,见他又专注于写字了,她便将双手叠在桌面,弯身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睁着大大的杏眼,目光紧紧落在他脸上。
看着看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落在了他鼓起的喉结上。
男人有喉结真的很好看,特别是他的,每次看到——她都很想将他摁在榻上狠狠的蹂躏……沈书玥咬住嘴唇,脸一下子红了,心中不禁唾弃自己太流氓。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写错字之后,祁璟屿抿着薄唇猛的将笔丢在了桌上,抬眸狠狠的看着沈书玥。
不许这种饥渴的眼神看本王!沈书玥身子一僵,原本红成苹果的脸,顿时成了猴子屁股,大大的杏仁眸里浮起羞恼之色,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四个字。
血口喷人!哦?你敢说你方才没在心里轻薄本王?祁璟屿的目光紧紧抓着她。
没想到自己藏在心里的小心思竟然被看穿了,沈书玥羞的无地自容,咬了咬牙,索性将下巴一扬,一脸无赖的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轻薄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门外传来‘嘭’的一声,然后像是有什么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然后,习文慌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属下,属下不是有意偷听的!沈书玥:……可真是会听,这习文怕不是以为她在书房将他家王爷怎么地了吧?!啊!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