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见面不欢而散,沈书玥是损兵又折将,心中郁闷的不行。
回去的马车上,她鼓着一张脸侧身坐着,气呼呼的看着窗外。
姓郑的不安好心。
沈书玥不理他。
沈书玥,你在为那个男人跟本王生气?沈书玥继续不理他。
若是重来一次,本王就不是炸桌子,定连他一起炸!沈书玥还是不理他。
……我错了。
沈书玥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生气的看着他,现在怎么办,我们把他得罪,他肯定就靠向水清那边,一旦他们同盟,水清有更多的银子收买人心,王爷您在朝中会更加危险!看着小姑娘因生气而涨红的脸,祁璟屿松了一口气。
只要别不理他就好……至于那郑禀彧,呵。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王爷您厉害,可敌人太多,总有周旋不及的时候,您能不要这么轻敌吗!沈书玥实在是气着了,一张脸涨的通红。
祁璟屿伸手捏了捏她微微鼓起来的脸颊,削薄的唇角掀起狂戾的弧度,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在沈书玥气炸之前,他又补充:本王已经有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听完了祁璟屿的计策后,沈书玥眸光发亮,心中激动不已,想到什么,忍不住笑道:这可比把他送进牢里管用,水清估计鼻子都得气歪。
祁璟屿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查清楚了,背后操纵贤妃揽罪的人,正是水清。
沈书玥点头,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对于这个结果她并没有多惊讶。
水清人虽然在牢里,但却不妨碍他将手伸到外面兴风作浪。
水嵘烟的计划他肯定全盘知道,一定是看出她计划有漏洞,便暗中动了手脚。
现在她比较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到底是因为什么,贤妃会毫不犹豫的将这罪揽下呢?祁璟屿紧锁眉头,显然,他也不知道。
静了一下。
昨晚,皇上在贤妃院子里搜出一具用药水浸泡的婴儿尸体。
沈书玥一愣,随即想起了贤妃说过的一句话:傅彦明,我们的胎儿我到现在都还留着呢,在我寝殿的柜子里,有空,你记得看看他。
所以,那个浸泡药水里的婴儿尸体,一定就是贤妃那个早夭的孩子。
——结束了休沐,沈书玥回了书院。
但她跳下马车往书院走时,发现书院门口围了许多人。
走近了她才瞧清,那被人围在中间,一副风光无限模样的,正是水清。
贤妃死的当日,水清就被放出来了。
还以为他会紧锣密鼓的召集手下商讨反击祁璟屿的计划,没想到,他竟然有心思来书院。
再一瞧,发现花世象和红少安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与水清的风光成对比的是,他们二人被众人奚落嘲讽,两张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挨,沈司务!花世象眼尖的看见了她,立刻挤出人群,欢喜的朝她迎来。
红少安也是浑身一松,跟着花世象离开了这羞人的场面。
大易师,红主事。
花世象暂代大易师一职后,就给红少安弄进两仪殿做了主事。
听到沈书玥的称呼,花世象和红少安皆是脸色一苦。
与水清此刻的风光一比,这样的称呼简直比挖苦还让人窘迫。
唉,可别再叫我大易师了,叫人笑话。
花世象冲沈书玥摆摆手,看了看热闹的身后,有些急促的道:快些走吧,这地儿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红少安一脸感同身受的点头,便示意沈书玥同自己一起离开。
沈书玥却站着没动,反而朝着水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怎么就叫人笑话了?花大人可是皇上亲口承认的大易师,水清是出来了,可皇上并未让他重任这大易师一职,您在害怕什么?花世象满脸窘色,我这大易师只是暂代,水清都出来了,皇上发不发话有什么区别,别说神机楼,就连这书院里的学生也都只认他水清不认我,我在这儿就是个笑话。
唉……红少安一脸无奈的叹气。
站在花世象这样的处境,也着实尴尬。
沈书玥脸色放缓,低低说道:放心吧,有下官呢。
只要您一天是大易师,就没人敢把您怎么样,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只要您不生气,生气的就是他们。
小姑娘遮着面纱,只有一双沉静的杏仁眸露在外面,说话的声音更是带着些稚气,可偏偏花世象在听到‘有下官呢’这四个字时,急躁的心忽的沉了下来。
就连红少安仿佛一下子也有了主心骨。
呦,这不是沈司务吗,难怪大易师急匆匆迎上去,原来是看到主子了。
在沈书玥这边说话时,水清已经看见了她,因入狱而清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冷色,朝身边的狗腿子使了个眼色,于是那狗腿子立刻开口说话了。
当着水清这个众望所归的大易师称呼花世象为大易师,无疑是最无情的嘲讽,后面说看到主子的话,更是嘲讽了个彻底。
花世象老脸一红,但一转念就想打了沈书玥的话,立刻有挺起腰杆,睨着那人说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敢跟本官如此说话?那人一噎。
从前这般嘲讽,花世象都死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今日如此硬气,倒是叫他不知该为何下嘴了,一直便楞在了那儿。
好生不要脸,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老虎归来,这猴子还在这儿唱大戏呢!也不嫌丢人!一个狗腿子倒下,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狗腿子,站在水清另一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满脸嘲讽的开了口。
这次不等花世象说话,红少安率先开了口,他紧皱眉头满脸不悦的问道:你又是什么身份?这人也噎住了。
虽说花世象只是暂代大易师一职,可暂代也是官,只要皇命不下旨,他就可以用这层身份耀武扬威,没人能置喙。
周围那些先前肆无忌惮嘲讽过花红二人的狗腿子们,看到这一幕,那欲要出口的奚落立刻收了回去。
都不想做那出头鸟。
水清冷笑,不看花红二人,只看沈书玥。
沈司务刚刚成亲便来书院授课,实在是尽职尽责啊……挨,对了,皇后薨逝,举国守丧,沈司务这亲没能成,哎呀,真是可惜了一桩好姻缘……听到水清这番话,沈书玥不禁挑了眉毛,这水清不是一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么,今日竟然于自己打起嘴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