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走上广场,带着绝对所有权一般走到沈书玥身边以后,丁草堂的学生们便放心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宁骁和苏慕双双抿住嘴唇,一个神色黯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个神情落寞的跳下了广场。
只有沈祁玦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喜不自禁的拍了一下身边宁骁的肩膀,语气止不住的骄傲。
那是我妹夫,看见没有?摄政王,对我妹妹真是没的说!唉,你怎么走了?沈祁玦诧异的望着宁骁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又转身笑眯眯的对尤皖轻道:娘,您看,我妹夫对妹妹多好,以后您就不用操心了!尤皖轻连连点头,明明是开心的事情,她的眼睛却又红了。
广场下和广场上的小姑娘们,全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沈书玥,就连那花世象和红少安,都不知为何,满脸得意的看了水清一眼。
就好像,那被摄政王宠爱着的,是自己的闺女一样。
水清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往年他是这季考的绝对掌权者。
而今年,他的权利被分成了三份,那另外两份,还要时不时的挑衅他一下。
就算水沄传来消息,说沈书玥已经入套,马上就要倒霉了,他还是轻松不起来。
半年了,沈书玥不仅没有一次中招,反而越来越强大。
水清甚至觉得,等会儿考卷出来,丁草堂可能真的会有五人进入青云堂……若非权利被分,他怎么可能看着隐患加大而无能为力?皇帝很显然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往年批阅考卷都是他和金木花红四人,现在竟然直接派了专门的批阅易师。
这些易师直接受命于皇帝,根本不受他控制。
想到此,水清更加烦躁了,他无视花红二人挑衅的目光,直直看向了水沄。
或许是父女间的心灵感应,他刚一望过去,水沄恰好就朝他看了过来。
水清发现女儿兴奋的冲他眨了眨眼,然后用一根手指指了指沈书玥的方向,示意他看。
难道是那沈书玥毒发了?!水清精神一震,立刻看向沈书玥,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虽然她一张脸被面纱遮住了,可是那露在外面的眉眼间分明透着浓浓的惊慌与不安,好像身上正承受着什么让她始料不及的事情。
太好了!那可是东邻秘制的媚-粉,一旦中了,除非死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听那人说,中了这种毒的人都会失去理智,良妇马上变娼妇,浪的很,大庭广众下就能脱衣与人交-合。
他就不信,一个被人当众看光的女人,他祁璟屿还能宝贝似的护着?没有了祁璟屿的保护,沈书玥可就好对付多了!想到这些,水清不由赞赏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这么久了,她终于办成了一件事!可是,当他的目光露在自己女儿身上以后,他的眉毛就止不住惊恐的抖了一下。
只见方才还满脸沉静一副智珠在握姿态的女儿,此刻竟满脸脸色不对劲,仿佛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心猛的往下一沉,水清带着几分稀薄的侥幸,看向了沈书玥。
就见她满眼羞涩的挨着祁璟屿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祁璟屿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小心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似乎是在帮她遮挡什么。
从沈书玥单纯羞涩的不表情里,水清知道,这外衣掩盖的肯定不是媚-毒。
所以……此刻中了媚毒的不是沈书玥,而是他水清的女儿!!水沄很得意,因为她看到沈书玥的神色发生了变化,她断定沈书玥已经毒发了。
真蠢!恐怕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吧?她心里现在已经很惊恐很无措吧?水沄笑了笑,因为太过专注去看沈书玥,以至于根本没发现她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等到她发现不对时,她的手已经拉住了自己的衣襟,差一点便要拽开了。
冷汗一下子吓了出来,糊涂的脑子浸入一些清醒,可这些清醒,似乎也正在被某种可怕的力量侵蚀。
水沄用力咬住嘴里的肉,浓浓的血腥味,让她飘摇的理智堪堪保存着。
忽然,耳边传来了花七七的声音。
……这绿豆糕可真甜,水小姐,你脸色不对劲啊,要不要来一块?强忍着难受的感觉,水沄偏头看向花七七,她的一张脸映在阳光下,充满朝气,正带着少女纯真的笑意看着她。
脑子轰了一下,水沄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被阴了!到底花七七的绿豆糕是什么时候换成无毒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水沄根本来不及想。
在脑子迷失之前,她忽的拔下头上的金簪,不顾一切的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就算死,她也不能在祁璟屿面前失去清白!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根本来不及看为什么会不疼,水沄的意识淹没了。
从毒发到失去控制,只发生在短短几吸之中。
沈书玥估摸了时辰,看向了水沄,在她的目光落在水沄身上时,水沄刚好将金簪扎向了自己的胸口。
这股狠绝倒是令沈书玥十分佩服,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力气。
那金簪只是扎怕了几层衣裳,随后便无力的从白皙细嫩的手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只手迫不及待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襟,分明是要去脱衣裳了。
沈书玥立刻捂住祁璟屿的眼睛,娇喝道:不许看!祁璟屿倒也乖,摸摸的侧过身子,不容许自己又半分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的机会。
啊!水小姐,您用簪子扎自己做什么?就算考的不好,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啊!花七七忽然惊叫一声,一脸着急的站了起来。
原本注意力都在沈书玥身上的众人,此刻纷纷扭头,好奇的看向了水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