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箬水亲手给傅景潇倒了一杯水,傅景潇喝了一口便皱眉,太烫。
那我吹吹。
韩箬水忙将杯子拿起来,轻轻的吹着。
等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重新放到傅景潇面前。
这一次傅景潇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嘴角浮起一抹施舍的微笑,刚好。
见心上人笑了,韩箬水立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自己也不吃,就撑着下巴看着傅景潇吃。
傅景潇吃完面前的东西,将筷子一扔,韩箬水立刻起身,从善如流的去结账。
而傅景潇却根本不等她回来,自己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便走了。
等韩箬水回来,便只有一桌残羹冷炙,她失望的撅了噘嘴,转身朝沈书玥这桌走来。
钟翡翡小脸气的通红,刚刚张嘴就被苏明珠捂住。
沈书玥立刻往里让了让,叫来店小二,又要了一份热乎乎的早点。
宁玉儿忙给她递筷子。
苏明珠给她倒茶。
钟翡翡贴心的给她盛汤。
韩箬水接了筷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喝汤,热气氤氲,熏红了她的眼眶,‘啪嗒’一声,一颗泪珠落入汤里,瞬间消融。
四人假装没看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挑选胭脂水粉的心得,沈书玥见韩箬水情绪稍微好转,便捅了捅她的胳膊。
周记脂粉铺新出了一种胭脂,抹在脸上特别自然,明日休沐,我们一起去逛逛。
韩箬水抬起头,脸上已是一如既往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好啊,好久没有逛街了。
宁玉儿插话,说起逛街,我对学功夫更感兴趣,这么久了,说好的教功夫到现在还没兑现。
是啊,玥儿,你是不是想反悔啊?苏明珠一脸恍然,立刻戳了沈书玥胳膊。
沈书玥白她们一眼,扭头问韩箬水:箬水你说,是想学功夫还是想逛街,我听你的!韩箬水捂嘴一边笑一边道:逛街随时可以,但是学功夫不是随时都可以啊,我不管,我要学功夫!对对对,学功夫!钟翡翡也凑热闹。
于是,难得的两日休沐,沈书玥什么也不能做,关在屋子里教四大妖女学功夫。
对于武功,沈书玥没有任何概念。
教四大妖女的东西,也都是她凭本能得出来的。
韩箬水这两日心情看着都不错,沈书玥看着放心了不少。
第三日休沐结束,开始上课。
和四女在饭堂吃过早饭之后,沈书玥便去了丁草堂。
课堂上夫子依旧对她百般刁难,偶尔也会罚她抄书,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惩罚,沈书玥并不放在心上。
让她上心的,是花七七。
我听说你还有个亲哥哥,好像在育英书院读书,不知现在如何了?下课后,沈书玥正在收拾自己的书,花七七便扭过来,拉了几句家常之后,拐弯抹角的打听起她的事情来。
沈书玥顿时警觉,抬头看了花七七一眼,笑道:他已经不读书了。
花七七闻言立刻问道:啊?不是说书院的夫子十分看重他吗?我还听说他很有可能中秀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就不读书了呢?听到这一句句的追问,沈书玥的眸子越来越冷。
知道她的哥哥曾经在育英书院读书,还知道他被夫子器重,更知道他下场了去年的秋闱……这个花七七,她到底想干什么!眼珠微转,沈书玥淡淡道:他去年确实参加了秋闱,但……没有中秀才,失落之下离开书院,现在听父母安排在家经商。
提到秋闱,沈书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去年秋闱沈祁玦志得意满的下了场,可未中秀才不说,所答的文章还被考官批为门不对题!这对骄傲的沈祁玦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也是他离家出走的重要原因之一。
前世沈祁玦惨死之后,沈书玥大哭大闹才从祁璟屿嘴里得知,当初他下场考试不仅中了秀才,且还是榜一。
却因孙海棠提前给主考官塞钱塞女人,再有水沄在背后推了一把,于是,沈祁玦的秀才被顶替,所写的文章被批的一文不值。
沈祁玦不服,击鼓鸣冤也只被世人笑话疯魔……听父母安排……花七七的声音颤了一下,红唇忽然失去了血色,许久问道:是不是也要听父母安排成婚了?三番两次被试探,沈书玥心烦不已,闻言便点头:是,马上便成亲了,花师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花七七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课桌上的书也忘记拿便走了。
沈书玥皱眉,这姑娘好生奇怪……和四妖女吃过晚饭后,沈书玥回到院子,燃了油灯坐在窗下写东西。
忽然感觉头顶凉凉的,有风吹进来。
怕有蚊子,点了熏香后她便将门窗关严了,怎么会有风。
皱眉抬头,便见窗口立着个黑影,沈书玥的魂差点吓飞了。
待看清男人的面容,皱了秀眉怒道:王爷要吓死人啊!祁璟屿看了她一眼,单手撑着窗棂,轻松翻了进来。
沈书玥抱怨:每次都翻窗,王爷就不能走门吗?方便。
祁璟屿抛下两个字,在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怕被人发现,沈书玥立刻将窗子关好,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到祁璟屿对面,撑着桌子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想你。
短短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沈书玥却红了脸,心里甜丝丝的。
她也想他了。
这是你写的?祁璟屿看着桌上的宣纸。
是啊。
沈书玥点头,夫子教的我都懂,每天回来我就自己看书,写一写心得。
祁璟屿没说话,目光一直落在宣纸上。
沈书玥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字迹。
她的字迹娟秀小巧,而且书写得很有特点,旁人想模仿她的字都很难。
最近可有写信?祁璟屿忽然抬头,目光蓦然锐利。
沈书玥脸上的笑容微凝,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被动过的匣子,那里面,全是写给顾念白的信。
有没有?见她不说话,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