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睁眼的刹那,便弹跳而起,面目凶狠的要将祁璟屿击杀。
虽然他们醒过来这几日身体恢复了些,可他们的力量在祁璟屿面前依旧不够看。
祁璟屿只是轻轻一偏身子,便躲开了那股杀气凝结的气浪,然后他周身气息迸射,没有动半根手指头,就将沈玉弦和司寇蓝按坐在榻上动弹不得。
两人目次欲裂,瞪着祁璟屿的目光鲜红如血,恨不得将他撕碎。
醒了?祁璟屿淡淡立在两人面前,眸子寒凉如冰。
你这个禽兽!枉我那么信任你,你还我女儿命来!司寇蓝疯了一般,身子不能动,便满脸愤恨的辱骂。
一句骂完,她自己哭的不成了样子。
妻子的哭声让沈玉弦的心痛的更厉害,他看着面前这犹如魔鬼的男人,心里此刻更加恨的,却是自己。
是我太信任你的感情了,以为你只要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一定不会碰她……看来,他猜对了。
洞房那晚,是沈玉弦易容成风子霄来找的他。
这世上谁不想活着,何况你现在已是帝王,如此尊贵的身份,又岂会白白放弃生存的机会呢。
沈玉弦自嘲的笑了一下。
听到这句话,祁璟屿阴冷的面色白了几分。
所以,玥儿是他的解药,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耗费十六年,千辛万苦,以为能换她一个安稳,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她却依旧遇到了她宿命里的劫难。
司寇蓝不哭了,表情有些麻木,好像这些年,都只是一场梦。
她闭了闭眼,对祁璟屿道:让我们带走她吧,行吗?不行。
祁璟屿语气坚定的几乎冷酷。
司寇蓝瞬的怒睁双眸,眸底的怨恨浓到了极点,她正要质问他为何到了现在还不肯放人,面前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朕没有碰她。
轻轻的一句话,说不上诚恳,可却让沈玉弦和司寇蓝在一瞬间相信了。
他说没有碰,那就一定没有碰。
我爱她。
祁璟屿又低低说了一句,语气竟有些卑微。
沈玉弦和司寇蓝表情一凝,有些动容。
我爱她,不论任何时刻,都没有在放弃生的希望之后,说出来更叫人感动。
静了一会儿,头脑更加冷静的沈玉弦先开口:我们想带她离开。
他说话时没有看祁璟屿的表情,大概是不忍心看,说完这句便立刻又补了一句:她对你深情不移,若是亲眼看到你死去,一定会承受不住的,若是你真的爱她,就让我们带她走。
只要朕在,她不会走。
祁璟屿语气笃定。
沈玉弦似乎早就想好了,你告诉她,你不爱她了,她会同意跟我们离开。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们会为她找一个平凡可靠的男人,她会幸福安稳的过一生。
这是目前沈玉弦能想到的,对女儿伤害最小的办法了。
祁璟屿爱她,一定会答应,如果他不答应,那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沈玉弦看着祁璟屿,眼神将他心里的想法全部透露。
祁璟屿顿了顿,语气认真:我不会这么做。
沈玉弦的气又涌了上来,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是有些过分的,可是在女儿面前,他没有任何理智。
在女儿的生死幸福面前,一切都要让步。
可这次无论他们怎么生气,祁璟屿都不做回答,脸色很冷,态度很坚定。
沈玉弦和司寇蓝便明白,祁璟屿是真的不会放女儿离开。
你难道希望看到她余生都以泪洗面吗?沈玉弦忍着火气问。
祁璟屿反问:被全心全意爱着的人背叛,这样的伤害,不比爱人死去更可怕?沈玉弦默然,半晌忍不住反驳:可是她总会走出来的。
朕死后,她也会走出来,祁璟屿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冰雪消融,露出淡淡的柔情,她的余生,都要被爱包围,朕会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留给她。
你的意思是……司寇蓝眼神悸动,话到一半又不太确定的停住。
她会是大夏的女皇,她的余生,会幸福璀璨,恣意潇洒……说到这儿,祁璟屿的眼睛再次红了。
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十分矛盾。
既希望玥儿尽快走出自己离世的悲伤,又害怕她太快忘掉他们的感情。
沈玉弦看着面前忽然语凝的男人,内心十分有感触,这一刻,他觉得,他们三个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他们都希望沈书玥余生幸福安宁。
……谢谢。
许久,司寇蓝说了这么几个字,有些干巴巴。
沈玉弦想了想,说道:陛下身上这种蛊咒,草民在东邻任国师时便专研过解药,可是一直没找到,陛下放心,接下来的日子草民也不会放弃。
称呼的转变,是他们对他最大的认可。
祁璟屿没接蛊咒的茬,而是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的疑惑:朕,到底是谁?对于面前男人的身份,沈玉弦从来就没想过隐瞒,此番便直接告诉了他。
你是东邻的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对这个人,祁璟屿有些印象。
他是大夏的和亲公主傅雪夜与东邻先皇所生,只不过一出生就夭折了。
从夭折到变成大夏摄政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祁璟屿动了动唇,沈玉弦看穿他的疑惑,率先开口说了一件东邻的密辛。
东邻皇帝快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话看似在问,可沈玉弦却并没有等待祁璟屿的答案,自己便有接着往下说。
他排行十,比你大不了几天,说起来,先皇诞下的儿子,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祁璟屿蹙眉,他不知道他后面还有几位皇子,但是,前面十个,就只剩下了一个,九个皇子全死了,这不正常。
这蛊咒还有一个解法,只要吸收同有此蛊之人的精血,便可延寿一年。
祁璟屿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里升起,他正要说话,沈玉弦在他开口之前提前开了口。
因为我藏起了自己的女儿,他们找不到解药,所以,其余几位皇子都死了,都死于血液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