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丫鬟的话,沈孝则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顿了顿,他皱眉问道:有没有说有什么事?丫鬟摇头。
沈孝则沉默了。
难道是走投无路来找他和解的?那倒也未尝不可,只要尤氏肯服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他也是能退步的。
到时候就去官府销了和离书和儿女关系断绝书,那样他就又是摄政王的岳父了。
做摄政王的岳父可比做水家的钱袋子划算!我就说先等一等,你看,尤氏主动上门来和解了,这些银子是白花了,你现在快些派人去吧银子截回来,别真送去就麻烦了。
啊,这样不好吧。
沈祁风满脸为难,心中是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将沈书玥赶了出来,怎么才没几天她竟然又回来了!沈孝则很坚决,快去!现在就派人去。
沈祁风没办法,只能吩咐人去路上截银子。
这边沈祁风派出去的人离开,沈孝则便立刻吩咐人将尤皖轻和沈书玥请了进来。
心中指望沈书玥给他带个王爷女婿,所以态度是难得的平和。
看着那并肩走进来的母女,沈孝则示意下人看坐。
尤皖轻却摆了摆手,沈老爷无需这么客气。
见她说话生分,沈孝则有些恼火,自己主动上门和解还要跟他摆架子,脸色一下子冷了。
尤皖轻,不要我给你几分颜色就得寸进尺,这次我们要约法三章,只要你保证以后能按我的要求做事,我便既往不咎,允许你回来。
尤皖轻被沈孝则的一番话说楞了,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气了个脸青,沈孝则,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尤皖轻,你什么态度?想要求我就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否则休想回来吃白饭!沈孝则的态度很强硬。
自从上次和尤皖轻和离之后,他身上就霉运不断,更是一度成了燕京的笑柄。
现在尤皖轻主动上门和解,他当然要趁机找回面子。
这处地界不似沈府那般僻静,宅院间都是用的一堵墙,有个什么动静隔壁马上能听到。
此时两边的墙头已经探出好几个脑袋,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沈孝则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围观,反而越发来劲。
这些年我对你万般迁就与包容,你不仅不感恩,还四处传谣,说我霸占你家财产,你可知因为你的污蔑外人都怎么说我?说罢他悲愤一叹,可谁让我与你是夫妻呢,你就算再对不起我,我也要原谅你,今日只要你诚心向我道个歉,我便允你和孩子回家。
听见这一席话,旁边围观的人露出惊讶之色。
外界传言这沈老爷宠妾灭妻,还霸占妻子的嫁妆和财产,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可现在听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围观的人们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听到那些窃窃的议论,沈孝则心中十分满意。
尤皖轻则气白了脸,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书玥冷冷开口:沈老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当初你和我娘成亲时家徒四壁,成亲后整日游手好闲,除了会伸手向我娘要钱之外什么都不会,如何我外公一过世你就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了呢?沈孝则一噎。
沈书玥又说:还有,希望沈老爷莫要自作多情,我和娘两个人过的很好,此番过来是为了讨要我娘的嫁妆,媒氏大人判完已经整整五天,您答应退还的嫁妆却还没看见影子呢。
沈书玥的话音落下,院墙上顿时爆出一片哄笑之声。
吃软饭就算了,竟然还要抢人家家产,连人家嫁妆都不放过,这个沈老爷真是太不要脸了。
若是要脸怎么可能生出沈澜儿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儿呢,还好尤氏带着孩子和离了,不然两个孩子肯定得被沈府的风气带坏。
人们嘲讽鄙夷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沈孝则气的面色发紫,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尤皖轻,这些年你在我沈府白吃白住,还有下人伺候你,那些嫁妆根本就不够你这些年的花销。
别说家里所有的银子,就连沈孝则穿的大裤衩都姓尤。
沈书玥是真的佩服沈孝则脸皮,就这样还好意思说尤皖轻白吃白住。
懒得和这种无赖浪费时间,沈书玥直接击掌发了信号。
那早就守在外面的官差立刻冲了进来,眨眼便将沈孝则和沈祁风围在中间,一人脖子上架了好几把刀。
你们想做什么?我犯什么罪了!沈孝则吓的失声,沈祁风强自镇定的开口喝问道。
为首的官差冷冷开口:欠债不还便是抢,现在你若再不还尤氏嫁妆,我只能送你去大理寺,让少卿大人定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进去就出不来的人间地狱。
沈孝则和沈祁风双双吓软腿,沈孝则哆嗦着开口:给给给!我们给!官差这才收刀。
沈孝则虚脱的坐进椅子里,正要说话,沈书玥忽然上前,将一张纸放在了他面前。
时间太长怕沈老爷记不得,所以我娘将当年的嫁妆单子一并带了来。
低头看向那满满当当的纸,沈孝则的肉在滴血,长叹一声,吩咐下人。
按照这单子上的东西去库房拿东西,一并还给她们。
下人立刻去办。
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老爷,这上头的许多东西都没有了,您看……既然没有了那便没办法了,将这些东西放好,让那母女带走。
沈祁风开口。
沈书玥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对照单子点了点,发现少的东西足有一大半,而且有许多贵重的陶瓷玉器。
她扬声开口:怎么就没办法呢?东西不在便折价,现在这些东西值多少银子,便折算多少银子,我娘的嫁妆,半个铜板都不能少。
沈书玥,你别太过分!沈祁风忍着火盯着沈书玥。
沈书玥直接看向官差。
官差立刻拔刀,‘唰唰唰’几把明晃晃的刀又架在了两人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