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出,沈孝则和沈祁风顿时蔫了。
沈书玥拿出毛笔,将单子上缺少的东西一件件列举,再用市面上的价格折算出价格,最后将算好的数字递给沈孝则。
一共是八千八百六十两,沈老爷可有异议?沈孝则认认真真看了看沈书玥折算的价格,每一样的价格都没有多算,正好是市场价。
可别说现在库房的现银全部拿去了水家,就算没有拿去,这八千多两他也不想拿出来。
八千多两啊,掏光家里所有现银凑给水家的那一半银子就是八千多两,这么大一笔数目,他这么舍得拿出来。
见沈孝则磨磨蹭蹭,官差又要拔刀。
没有异议!沈孝则连忙开口,转而又露出苦恼之色。
可我现在真的没有银子,不信你们可以带人搜,若是你们能搜出银子来,那这钱我一定一文不少的给你们。
沈书玥蹙眉,正要说话,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激动的跪到沈孝则面前禀报。
回禀老爷,还好小的去的及时,将送去水家的银子半道截了回来!然后也不等沈孝则使眼色,那小人朝身后一招手,便有二十几个下人,抬着五口木头箱子走了进来。
这些人将箱子抬进小厅,吃力的放到地上。
箱子重重砸在地面,发出‘哐当’几声巨响。
很明显,箱子里的银子非常多。
沈书玥扫了一眼那些箱子,然后抬头看向一脸青紫的沈孝则,挑了挑眉毛。
官差立刻道:既然银子追了回来,那么还请沈老爷清点八千八百六十两还给尤氏母女!沈孝则憋着气,肉痛的朝下人点头。
下人立刻上前开箱,箱子一开,金灿灿黄澄澄,竟全是一两重的金子。
八千八百六十两银子,可以换成八百八十六两金子。
下人们一箱箱查验,最后将五口箱子算下来,竟然还差三十两金子。
你们也看到了,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这三十两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沈孝则肉痛的看着那些黄澄澄的银子,说话已经没了力气。
他感觉那箱子里装的不是金子,而是他的魂。
沈祁风眼睛都红了,八百两黄金啊,箱子都可以装五口,就这么给这对母女,实在太不公平!沈书玥却丝毫不为所动,沈家有多少财产她清楚的很,外祖父留下的财产暂时还拿不回来,所以这嫁妆是一文不能少的。
她的目光在沈祁风刚纳的小妾吴氏身上溜了一圈,开口道:怎么没有,我见你们府里的女眷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凑一凑,三十两金子怎么可能拿不出来。
听到这番话,沈祁风差点气吐血,吴氏直接跳了起来。
沈书玥,你未免太过分了,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唰唰唰!官差立刻拔刀,吴氏脖子一缩,噤了声儿。
给她。
沈孝则用力闭上眼,咬牙切齿的开口。
吴氏眼眶一红,用力一跺脚,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金链子取了下来。
见沈书玥看着自己,她又取了腕上的白玉镯子。
将白玉镯子放下,见沈书玥还看着自己,吴氏眼圈一红,一边哭,一边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取了下来。
看着镯子上的链子镯子等小东西,沈书玥摇头:还差。
去凑!沈孝则低吼。
沈祁风咬牙盯了沈书玥一眼,然后吩咐下人将吴氏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刚刚好凑够了三十两金子。
沈书玥笑眯眯的将那些东西装进自己的锦囊里。
吴氏眼睁睁看着,差点哭晕了过去。
既然嫁妆已经清点完毕,那我和我娘便不打扰沈老爷用饭,告辞。
沈书玥端端正正朝两人一行礼,旁边的官差立刻上前帮着抬起了那五口箱子。
沈书玥和尤皖轻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抬箱子的官差,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出了沈府。
在官差的帮助下,那些金子全部被运到了鸿运钱庄。
经由掌柜的清点之后,全部换成金票存了进去。
剩下的那些东西,官差也十分好脾气的帮沈书玥送回了家。
沈书玥从自己钱袋里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领头的官差,今日谢谢各位大哥,这些银子拿去买些酒喝,下次我们母女若遇到困难,还望官差大哥多多关照。
官差并未推拒,自然的收了银子,朝沈书玥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地上熟悉的物件,尤皖轻感慨万千,玥儿,娘今日好高兴。
等会儿您更高兴。
沈书玥一脸神秘。
尤皖轻面露疑惑,忽然眸光一亮。
是要去找你哥哥?嗯。
沈书玥点头。
太好了!现在咱们搬出来了,也有银子,三个人过点小日子,娘想想就开心!尤皖轻精神一震,爬了细纹的眼睛透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随即尤皖轻有些等不及的催促,走吧,我们快去,早些接你哥哥回家!沈书玥笑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娘您去买些菜,做些好吃的,您做好饭菜我和哥哥也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吃顿团圆饭。
好!马车径直往底下的小村庄奔去,宽敞的官道渐渐变成刚好容一辆马车通行的林荫小道。
路边碧草连天,田野阡陌纵横,目之所及的尽头,隐约能看到墨色的屋檐和袅袅升起的炊烟。
沈书玥看向天色尽头,心中便想起了祁璟屿。
等他们老了,就和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小日子,到时她织布来他耕田,子孙绕膝多欢快!就在沈书玥畅想未来时,马车忽然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一般,猛的一震,紧接着便是一阵急停。
沈书玥急忙抓住东西稳住身子,正要询问车夫发生了何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此道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这是……遇到打劫的了?在沈书玥疑惑时,车夫颤抖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小姐,我们,我们遇到拦路打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