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爵几乎是不要命似的直奔向祖师殿。
因为那里是专门用于剃度的。
可当他喘着粗气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在殿内的大理石地面上一缕缕柔顺的长发已经落在了地上。
在旁还有一个僧人正准备打扫。
厉沉爵见僧人就要动扫把,厉声喝住:等一下!僧人被这一声惊到,手里的扫把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在看到眼前男人满脸的戾气,更是不明所以:施主,你怎么了?厉沉爵置若未闻,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一缕头发,双眼变得猩红。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她人呢?他攥紧了手上的头发,呼吸的气息都不匀。
见到眼前男人大受打击的模样,僧人出于礼貌问道:剃度的这位施主在后院,敢问你们是亲人好友吗?厉沉爵却像没听见一般,没有回答。
只握着那缕头发,失魂落魄地从祖师殿踏了出去。
望着门外刺目的太阳,厉沉爵出现一瞬间的失神,眼皮的沉重让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昏死过去。
可一想到白依依,他又将干涩的薄唇咬出血。
只有实际的疼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就在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拐角处时,却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千思百想的白依依!她没有剃度!太好了!厉沉爵几乎是跑上前抱紧她的,用力之大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消失在眼前。
阿颜,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白依依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的轻颤,那是害怕的表现。
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心里的横沟太宽,宽到她一时间还无法去和解。
所以她咬着唇用手肘往身前推:厉沉爵,你放开!然而男女力气悬殊,所以她那点力气并没有起到什么实际性效果。
阿颜,对不起。
厉沉爵将她拘在怀里的动作不变,甚至还加牢了几分。
这声对不起是他最近说过最多的话,但用于的对象只有白依依一个人。
因为的确是他亏欠在先。
前世皇帝动手想除白家,是你爹来我面前求让我保下你,阿颜,不是我不想救……说完后面,厉沉爵的声音很明显低沉沙哑了下来。
白依依挣扎的动作也稍稍停下,眼眶一酸,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
当年的真相她早就知道,与其说是恨厉沉爵,倒不如说她其实讨厌的是自己。
讨厌那个在全家受难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每每想起前世的真相,她都心如刀割。
阿颜,就当是我求你,能不能最后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忽然,白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温热的湿润感让她猛地一怔。
而半响后,厉沉爵自嘲地闷声苦笑,声音温柔又带着苦苦哀求。
看在我前世今生都只爱你的份上,阿颜,你行行好,爱我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