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叶子安,避开他往侯府内去。
如此被叶珑忽视,叶子安当即怒火中烧,连带着对守门小厮的气一道撒在她身上,他猛地将叶珑扯回来。
巨大的力道让叶珑的身子往后倒去,眸色一凝,反手便抓住了叶子安的手,手跟着身子一扭,叶子安当即疼的大叫:贱人,放手。
陆士奇皱眉,给守门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点头,转身跑进了侯府内。
叶珑的眸中没有一点情绪,在她这样的视线之下,叶子安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声音也软了下来。
五娘,你帮帮我,只要我娶了净觉小姐,届时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原来,竟是色胆包天,将主意打到了易净觉的身上。
叶珑眸中闪过危险,手下毫不犹豫一扭。
咔嚓!啊......叶子安痛叫的声音遮住了那道细微的咔嚓声,他满头冷汗,手一下子变得软柔无骨。
贱人,我要杀了你。
叶子安怒斥出声,没想到叶珑的手又是一动,从他的手上又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
陆士奇在一旁看着,看着叶珑连贯的动作不由得一笑:要知道,当初叶珑最先被小侯爷注意到的,就是这一身不凡的身手。
陆士奇想法才落,便见叶子安恶狠狠朝着叶珑扑去,眸中凶光好似要将她生吞下腹。
陆士奇的心一紧,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叶珑便一脚将叶子安踹飞了出去,他又一次如同断线了的风筝飞落。
叶子安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疼,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叶珑,可念及叶珑的武力值,他不由心生畏惧,同时在疑惑:五娘何时习的武?没等他爬起来,叶珑已经携着陆士奇进了侯府,不久前跑进侯府的守门小厮也跑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同伴,一言不发将叶子安抬起来往远处走去,任凭叶子安叫嚷都不为所动。
因着晏悯缘的原因,侯夫人对叶珑的看法又一次改变,是以叶珑替易净觉拆了线便离开了,并未等候正在书房同易衡觉交谈的陆士奇。
然,适才离开侯府走了一段距离,几个男人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其中一人一开口,叶珑便知不简单,她面上保持平静,蓦然点了点头。
悠长小巷比之阔远的街道更加冷,好似所有的冷空气都往这里聚集了一般。
巷子深处,一辆简朴的马车停靠那里,将本就不大的巷子衬得更加狭窄。
马车四周只有一个车夫,但见车夫腰侧有一个凸起,以叶珑的眼力跟见识,能猜出那凸起处是一柄软剑的剑柄。
见叶珑走近,车夫掀开了垂帘,以无甚感情的口吻道:姑娘请。
马车内的空间不大,可同简朴的外形比起来却是别有洞天,地毯、矮桌、坐垫、靠垫......应有尽有,且每一样皆不是凡品,尤其那张泛着光泽的绒毛地毯,绝对不是崇国物品。
马车最里,一身着明黄蟒袍的男主斜斜靠在靠垫上,毫不顾及地打探躬身进来的叶珑。
须臾,他直起身子,就着桌上的工具给叶珑倒了杯茶。
于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一到了男子这里生生多了股施舍的味道。
听说你是易衡觉带回来的医女。
男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话语懒散。
叶珑略一垂头,平静道:殿下有事直言便可。
太子也不意外叶珑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这标志性的蟒袍想要认不出来都难,可看看叶珑毫不畏惧的神情,他生了些许兴趣。
孤要你杀了定业侯。
简单的话语毫不掩饰杀意。
殿下说笑。
叶珑轻声道,定业侯乃崇国功臣,想来殿下是希望民女能尽快医治好侯爷。
太子嗤笑一声:别自作聪明,你知道孤的意思。
太子身子微弯,因着常年握剑练习而带有厚茧的手企图搭上叶珑的下巴:你最好乖乖听话,京都是谁的天下你比谁都清楚,若孤想要你的命,易衡觉可护不了你。
马车外围之人的气息,叶珑感受不到,这足以说明她多半是打不过马车外的那群人。
不过就算如此,叶珑也避开了太子伸来的手。
从未被忤逆的太子眼中当即闪过一抹阴鸷,杀意一闪而过。
却听叶珑笑道:殿下,您若想杀民女,小侯爷确实保不了,可是比起小侯爷,投入您麾下民女会更危险,不是吗?最后一个反问让太子一怔,随即一连串笑声从他的嘴中溢出来,不过意味不太好就是了。
你确定不帮孤?太子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光光辉闪烁不定。
叶珑站起来,对着太子躬身抱拳:医者仁心,如今老侯爷是民女的病患,民女自然不能做出砸自己招牌的事。
这意思便是拒绝了。
太子尚且沉得住气,并未露出生气的表情:孤可以给你易衡觉给不了的荣华富贵,甚至可以许你侧妃之位,只要你投入孤麾下。
太子抛出来的诱惑未曾吸引到叶珑,她平静回道:民女不缺富贵荣华,也不愿成为谁的侧妃,殿下还是另寻他人。
说着,叶珑道:民女手中尚有药未处理,便不耽搁殿下宝贵的时间了,民女告辞。
说罢,叶珑掀帘而出,从太子的护卫群中离去。
殿下,此女不知好歹,不若......车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
太子摇了摇头:定业侯卧床十年不起,孤找了多少人,都没能成功混进去取他的命,如今这个女人便是希望,只要说服她,那老东西必死无疑!定业侯卧床十年不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我不要可能,我要一定!太子眼中染上浓烈的杀气,定远侯的名声可比易衡觉大多了,一个易衡觉已经很难对付,孤绝不能让定业侯醒过来。
其实拉拢易衡觉对太子更有利,可是想想宫中的废太子,他便歇了这个心思,易衡觉只能是敌。
对于敌人,太子的态度向来是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