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半夏--不同频别强融窗外的叶子开始转黄,木半夏的生活静得落花都有声。
戴着耳机,坐在图书馆,木半夏写写画画看看书,一天就过去了。
平时,木半夏的话很少,也不喜欢被人注意到。
她喜欢自己找一个舒服的角落观察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句话 。
每个人都是她的观察样本,她疏离于世界之外,好像什么都不在她心里。
但又什么都与她有关,别人过得热闹她就旁观喧闹,别人落寞她还会上前温柔安慰。
在听什么呢?耳朵里的旋律没了,木半夏仿佛又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要听听吗?木半夏举起耳机,微笑看着靠在桌子上的傅北辰。
嗬,声音这么大,怪不得听不到我叫你。
木半夏喜欢把音乐开到最大声,听不到其他的杂音,只有心里的声音和着音符,说着故事。
傅北辰揉揉耳朵,把耳机还给她,出去走走吧,带你玩去。
木半夏收拾了包包和傅北辰走出教学楼,夕阳耀眼,视线迷离。
小姑娘家家,不要听这么悲情的歌,变成林黛玉就不可爱了。
傅北辰比木半夏高出一头半的样子,说话间自然地把胳膊搭在她肩上。
他们看起来很亲昵,木半夏也不觉得不妥当。
若是心怀坦荡,就不会平地起波澜。
我可不是小姑娘。
木半夏歪着头看傅北辰。
呦,小人不大,还有故事?看猪跑就够了,干嘛非得吃猪肉呢。
这才几天没见啊,小文青就变哲学家了。
我说你和我这么勾肩搭背,我能活着出学校吗?没事,妹子,哥罩着你。
傅北辰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膛,一副自己很可靠的样子。
算了,别把我卷入你的红颜战争。
木半夏缩了缩脖子,我怕死……木半夏和傅北辰都被对方逗笑了。
是谁说要去KTV给钟离沫过生日,转身又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
棉谟轩最擅长的就是在谈话气氛甚好的时候,幽幽地出现把温度降到零下。
哎呦,傅北辰扶额,我看见小夏就把你等我这事忘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见色忘义是你的常态。
棉谟轩不以为然地说。
小夏,一起去吧,别自己待着了。
还是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欢吵闹的地方。
要是五音不全,的确是留在学校比较好。
棉谟轩说完就向校门走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招惹他,再说我是脸上写着五音不全吗?小夏,我发现你和棉谟轩一起的时候就会破功。
傅北辰大笑起来,特别生动,比平时像年轻女孩子。
破功?破什么功?木半夏迷糊地看着傅北辰。
傅北辰意味深长地拍拍木半夏的肩膀,走吧,唱歌去。
随着棉谟轩和傅北辰打车来到KTV,包房里的人已经玩成一片,沙发中间坐着的瘦瘦的却衣着抢眼的女生看见傅北辰,开心地大声说,北辰,你来得也太晚了。
这不是找人过来一起给寿星拜寿嘛。
这又是你家小谁啊?报上名来。
女生眯起眼睛看木半夏。
我是...木半夏琢磨着该怎么介绍自己,说偶遇傅北辰,被他拉过来的?她是我七大姨家表姐的八大姑的女儿,算起来,这是我小表妹,木半夏。
傅北辰抢过木半夏的话,自己编得笃定万分,把木半夏都看傻了,余光瞥见棉谟轩都在扬起嘴角偷笑。
行啦,那就也是我钟离沫的朋友了。
连这么不靠谱的话都有人信,一瞬间,木半夏更觉得哭笑不得。
包厢是密闭空间,聊天的,喝酒的,唱歌的,闹闹哄哄,空气也不流通。
傅北辰打过招呼说木半夏不喝酒,也没人主动招呼,她很快就被遗忘在一角。
但是这环境,让木半夏觉得,太阳穴跟着音响的震动,突突地跳着。
握着杯子,木半夏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她放下手机半闭眼进入休眠状态。
她有点苦恼,因为这场子看上去好像不会太早散。
木半夏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在外面多转一会的。
【你要不要回去?】手机震动,木半夏收到了棉谟轩的信息。
【要不要一起?】紧接着又一条。
木半夏迎着棉谟轩的目光,点点头,跟着棉谟轩走出去。
整个场子就他俩格格不入,待下去也是自找不自在。
木半夏跟在棉谟轩身后,这人腿长,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木半夏跟着跟着,觉得反正也跟不上,就在后面走着。
看着棉谟轩一身正气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像偷跑出来玩,被家长逮回去的未成年。
嗯,棉谟轩要是再年纪大一点,就更像了。
傅北辰--秘密钟离沫是傅北辰17岁时在公园荷花池边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他想钟离沫也是认出了他的。
傅北辰不知道人生要经历怎样的故事才会转变性情至此。
又或许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性子里充满了猎奇冒险因子,当年乖巧懂事不过是因为自我意识尚未觉醒。
只是无论她怎样改变,都是眼神清澈的孩子。
既然如今钟离沫不准备说破他们是旧相识,傅北辰也可以和她坦坦荡荡地做朋友。
年少的际遇,早就沧海桑田,提起也是徒增尴尬。
傅北辰。
棉谟轩突然走过来叫住他。
说来棉谟轩也奇怪,本来就是不喜热闹的老年人作派,自知来了也是静坐,却在傅北辰去图书馆还书的功夫就改了主意要给钟离沫庆生。
可是真的来了又不说什么讨喜的话。
好在钟离沫不是什么矫情的主,不然真是平添让人挑理的把柄。
认识棉谟轩这么久了,傅北辰是越发觉得他心思难猜。
怎么了?要是觉得无趣可以先走,反正你就喜欢中途离场。
就连迎新晚会都敢不管不顾的人,一个小聚会岂能奈何得了他。
木半夏出去好久了,你去找找。
这淡漠疏离的口气分明在说不关他棉谟轩的事,那他这又是操的哪份闲心?房间里光线昏暗,又有一拨人在吵闹,木半夏这么安静的人,不在屋内,也着实不易被发现。
那你怎么不去找?人不是我带来的,丢了也轮不到我负责。
棉谟轩云淡风轻地放下水杯,傅北辰真的想踢他两脚,把他端起来的架子都踹倒。
傅北辰转出包房区的长廊,看着酒吧区人头攒动的态势,有些犯难。
硬着头皮走进去,他幸运地在角落的卡座里发现了木半夏。
你怎么自己跑到这了。
傅北辰擦着人群的肩膀,从最短的路径走到木半夏的身边。
出来透透气,你看我很本分地没有喝酒。
木半夏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柳橙汁。
傅北辰觉得小姑娘也是挺逗的,哪有人透气来蹦迪区的?那你知不知道,果汁喝多了,会胖啊?傅北辰笑着逗她,走吧,我们回去,这里品流太复杂。
北辰,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木半夏轻轻地摇头。
你说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地位呢?你看那个驻唱歌手即使眉眼附着厚厚的妆容,也不难看出面貌美得脱俗,我想也一定是才情拔尖清高得很吧。
可是这满酒吧的人,尤其是把视线投在她身上的男人们,有几个是敬重她的性情,怜惜她的才能,只不过是垂涎她的美貌而已。
小丫头故作深沉地把橙汁当作酒一饮而尽,傅北辰想借故调侃她欲赋新词强说愁,却在目光抬起的瞬间,觉得世界静得血液都不流动了。
傅北辰自以为很了解玉菲兰。
可是她端着酒杯的样子,傅北辰实在陌生。
想来,她不肯告知他打工的地点的缘由,也是不想这样的自己表露在傅北辰面前,此刻偶然撞见,心里五味杂陈。
傅北辰不愿再作停留,不等半夏再说什么便鬼使神差地拉着她的手腕直接走出去。
北辰?听到木半夏小心翼翼地叫他,傅北辰才回神发现这一走就是好远,好像走过了。
木半夏白皙纤细的手腕被他硬生生拉出红红的手印,就算是百般隐忍,傅北辰还是失态了。
他抱歉地对她笑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你不高兴了?木半夏摸着手腕,不抱怨,又关心起傅北辰来。
没有~~傅北辰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好似很轻松。
那你怎么一脸被别人抢了东西一样,怨念好重。
木半夏轻声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傅北辰的表情真的太严肃,还要时不时地偷偷看他。
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