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断章

2025-03-31 09:06:33

棉谟轩--人淡如菊初秋,南方的晨曦耀眼如旧。

清晨傅北辰很早就起来收拾,棉谟轩本来也睡意不深,索性起床看他拾掇。

傅北辰是极在意自己形象的人,这一点棉谟轩虽然知道,可是看他足足在镜子前面站了半个多小时也未见他有满意的神色,就忍不住笑他。

你和玉菲兰站在一起已是足够养眼,你再拾掇下去,怕会惹得路边姑娘多看你几眼,小心兰姑娘弃你而去。

傅北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神色恍惚,淡淡地说,她不会的。

棉谟轩有些发怔,只当傅北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没有留心听他说话,便继续说笑,你也不能每次都孔雀开屏吧。

嗯,说的也是,那我就走了。

傅北辰今天倒是话少得出奇,听棉谟轩说完,就径直拿了东西出了房间。

棉谟轩觉得奇怪。

复又想到这二人能在秋老虎正盛的时候出去踏秋,其他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只是傅北辰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有心事。

棉谟轩边想边打开电脑,调出文化祭的策划文档,棉谟轩这个怨种社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的视线落在小说改编剧上。

若是泛泛找一部名著来演,既没有噱头,又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排练出神韵。

想到这里,棉谟轩点击新建空白文档,开始冥想自己的原创剧。

许是前一阵子灵感透支,这剧目的开头怎么也提不起笔。

棉谟轩叹了口气,起身去饮水机处拿杯子,目光却落在白板上用磁铁片贴着的文章上,让他蓦地想起了一个人。

棉谟轩拿起手机翻出号码拨过去,响铃一声就被按掉了。

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棉谟轩哑然失笑,这号码还是当日她给傅北辰留了号码后,棉谟轩又以她哥托付他照顾为由,从傅北辰那里要来的。

而且还被傅北辰这小子嘲笑是小女儿般的忸怩姿态,想知道电话却不问当事人。

棉谟轩啊棉谟轩,怎么就沉迷于冤种人设不能自拔了?趁着早晨还不是毒日头,棉谟轩走出公寓,逛逛校园想舒展一下筋骨。

路过外语系的公寓楼,棉谟轩看见一个女孩子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

头发低垂过肩,小臂弯曲提着长裙的下摆。

果绿的颜色在金色的光线里,让人觉得心里清爽得很,而她也是自娱自乐地很认真,心情好似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

人淡如菊,美得不明艳,但是应景刚刚好。

木半夏--扰人清梦初秋,白昼依然很长,亮晃晃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上帘子的窗户,照在木半夏的脸上。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才7点钟。

在这千呼万唤的周六,这绝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色。

木半夏拉起被子盖住头,准备开始她的回笼之旅。

朦胧间正要和周公碰面之时,枕边的手机又唱起歌。

木半夏直接挂断来电,翻身继续酝酿,手机不合时宜地又唱起来。

木半夏愤恨地抓起电话来,恨不能穿过屏幕把扰她清梦的人抓出来。

棉谟轩,我真是跟你有仇,神经衰弱啊,这么早打电话。

嘴上这么说,木半夏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杜恩泽。

嘱咐她有事找棉谟轩,把棉谟轩的电话给她就好了,干嘛还把她的电话给棉谟轩。

先前一副大爷样,我偏不理你。

按了关机键,棉谟轩的名字随着屏幕黑了下去,于是世界清静了。

木半夏抱着小熊又沉沉地睡去。

半夏妹妹,生日快乐。

杜恩泽温和地笑着。

谢谢哥。

16岁的木半夏,还未有忧愁。

果然长大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总是要在得到与失去中循环往复地挣扎,连笑容都变成了掩饰。

杜恩泽,该走了。

棉谟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来的。

杜恩泽点点头,竟然没有看木半夏一眼就向前走,木半夏想跑去追他,可是一步也迈不开,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发模糊。

木半夏揉揉眼睛,这回笼觉一点都不香了,她坐起来,这时寝室电话又响了。

四妹~~接电话了。

那三个女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话,又各自换了舒服地姿势睡了过去。

真是人生境遇里的遇人各种不淑都被木半夏撞上了,她拖着步子走到老三床下,抓起电话。

喂。

一早晨就各种烦躁,她的语气自然也不好。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美梦被我扰了?是林素凉,听起来她就是心情不错的。

女王大人,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十分钟后,我到你那里。

十分钟?我才刚刚爬起来。

很好,你还有九分五十秒。

木半夏崩溃地扔了电话,直冲洗手间。

随后,因为匆忙,她随手就抓起桌子上的淡果绿色连衣长裙,披头散发,换了鞋子就下了楼。

结果,林素凉还未到。

因为无趣,木半夏站在台阶上,盯着鞋尖踢石子玩。

头发垂下来,木半夏这才注意到,原来只是齐耳的短发已经长及手肘。

如今距离12岁时杜恩泽劝说木半夏留长发已经过去6年。

小时候,木半夏总是嫌自己的头发过于浓密,到了炎炎夏日,就以厚重为借口梳着齐耳短发。

起初,蓄头发是颇费周章的。

因为闷热,额头经常会起满红色的小疹子。

杜恩泽只说了一句,女孩子还是要长头发好一点,她也就不吵不闹了。

再后来,能扎起来也就不觉得那么热了。

现在倒是连头发都成为了木半夏过去犯傻的见证。

你好,同学……木半夏看着公寓玻璃门映出的影子,这身后的声音真是平淡得刺耳。

木半夏转身看见棉谟轩的那张脸,心里真是不痛快,找本姑娘何事?打电话你不接,我只能来找你。

棉谟轩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波动。

若不是木半夏的地势相对较高,也不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情绪。

死水还能起波澜,这人平时怎么看都像哪个山头的木头成了精,原来脸没僵啊。

早晨在睡觉啊,这位哥哥,我还小需要长身体。

文化祭文学社准备改编剧,你什么时候空闲?棉谟轩觉得木半夏多少有点太记仇了,每次见面她都像小猫一样,要把爪子亮出来,对着他舞两下。

木半夏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辆白色的GOLF吸引了她的目光。

车子稳稳地靠院墙停下,下来的人正是林素凉。

我今天还有事,等过了周末,我们再细说吧。

嗯。

棉谟轩提步就走,这个人真是目标明确得过分。

木半夏无奈地摇摇头,也向林素凉走去。

林素凉小臂搭在车门上,她今天没戴大墨镜,也没穿职业装,鹅黄色的小开衫配白色的连衣裙,倒显得青春明快许多。

她满脸笑意地打趣木半夏,远看我还想这翩然的青春少女是谁,这可是有了第二春?少说风凉话。

还不是你催,我连头发都没梳,随手捡了件好穿的衣服就套上了。

木半夏随手拉开副驾驶的门,见一男子对她微笑,先是一惊随即换了狡黠的笑容,素凉,你刚才的话可是在暗示我什么?男子看上去就是极其标准的文化人,虽不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样子,可也是长相周正,身姿挺拔。

你好,我是牧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