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云栀朵生理期如约造访，大概是昨晚和今早喝过一点玫瑰蜂蜜水，这次意外地没觉得疼。
可当第二天正想跟林荣然分享这一次还算不错的心得体会时，小腹便一阵难耐。
果然不能高兴过头。
宋狌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七天是任劳任怨乖巧听话的，云栀朵往东他绝不往西。
这次也不例外。
晚自习放学，云栀朵实在没力气走路回家，从包里掏出几枚硬币摊开在手心跟宋狌说自己坐公交回去。
宋狌没答应。
云栀朵有些燥：我不想走路。
陪你坐公交。
宋狌伸手把她背上背着的书包摘下来挂在自己臂弯里。
云栀朵又道：没那么多硬币。
宋狌慢条斯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枚：我有，够了。
云栀朵没话说了。
我就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醒哥是什么小奶狗！蒋元和他们离得远远的，但还是能把俩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活该他之前被揍那么惨。
束文复现在是一点也同情不起来他，这么看着，云栀朵像极了在被纠缠。
你们是想说他活该？卢秀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在他们身后，束文复没搭理，但并不代表默认。
见他们不搭理，卢秀也不尴尬，就站着。
站了会儿，她抬脚准备上去，被束文复拦着：你干嘛？卢秀瞟了一眼他：紧张什么，他们等公交，我也要等公交。
束文复：……结果人还真的只是上前等公交，像是没看到宋狌和云栀朵一样。
蒋元吐槽：这女班长，还挺会装高冷的。
管她呢。
束文复打了哈欠，哥们，不看了，走了。
他们停下来本来就是想看看宋狌有没有挨打。
蒋元收回视线，忽然感叹：云栀朵是凶了点，但也只是对宋狌那样，对我们算不错了，你看那卢秀，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难怪她那样的没有追求者。
束文复搭着他肩膀：说人家没追求者，你不也一样？蒋元：信不信爆你狗头！束文复闪开，又凑近：哥，温柔点，不然更没女朋友。
蒋元推开他贼兮兮的脸：尼玛！别搁这儿咒我！251公交车一来，云栀朵和宋狌相继上了车，卢秀这才缓缓抬起眼，将眼神落在他们的那辆公交车上。
他们一起上车，坐在最后的位置，云栀朵靠着窗，宋狌挨着她坐，明明他们没有说话，却暧昧寻常。
从来没有人察觉出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或许他们当事人自己也尚未知道，可是卢秀偏偏看得出来，一再笃定再笃定。
羡慕或者嫉妒么？好像有一点点，但并非全部。
她只觉得云栀朵不懂珍惜，讨厌她那样。
而看不惯云栀朵，也是因为她总欺负宋狌。
可是宋狌好像很喜欢云栀朵。
她就不明白了，她那样的，有什么可喜欢的。
拳头无意识地捏紧了一些，没有人知道卢秀今晚的反应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那个人什么都没拆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十二月过得极快，这个星期的天气变幻无常，明明前一天晚上雨夹雪，第二天一早却难得见天上的白云簇拥，淡蓝色天空上挂着光晕，连风都暖和了一些。
老李又借着这样的天气变化跟他们打起了比喻，说明年的高考局势也是这么变幻无常，风雨难测，借此来鼓励同学们从现在开始就做好迎战的准备。
十二月中旬又有一次小测验，在这之前，邹心如顺利完成了闭关，在测验前一天去了隔壁市参赛。
但这样一来，邹心如完全没复习的时间，且不说复习，她连续参加两个星期的培训，因为缺课落下的课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补上来的，就算复习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测验当天，邹心如脸色不佳，心情看起来也很糟糕。
邹心如，你别太放心上了，只是一次班级里的小测验，又不对外公布排名。
有人见她这样，忍不住安慰几句，毕竟她是为省赛才耽误了学习进度。
邹心如说了谢谢，在测验开始之前偏头看了眼宋狌。
怎么会不在意呢。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好不容易跟他靠近，却又越来越远。
三天下来，全部科目考完，班里又陷入猜测成绩和排名的热潮，邹心如避而不语。
在六班这里，最后一名都能考出别的班望尘莫及的五百七十分，群雄竞争的环境下，不可能没人在意成绩和排名，哪怕只是内部小小的竞争。
邹心如以为这次测验成绩公布后自己会被人短暂遗忘，毕竟她不是神，做不到在缺课这么多天且没复习的情况下还能考好，不曾想，在公布测验成绩当天，省理竞赛的结果也同时公布。
那天，几乎整个附中的人都在传——高三六班邹心如拿下省物理竞赛铜奖，获得保送汀陵大学的资格。
这次竞赛的严格程度众所周知，金银铜的奖状设立分别都只有一名，也就是说，邹心如拿下了竞赛第三名。
参加这项比赛的高中数不胜数，邹心如能拿奖，是附中的骄傲。
如此一来，测验的排名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已经没人去在意她这次的成绩排名如何。
老师又特地在课堂上说了这件事情，很多同学都纷纷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林荣然这次难得不发表看法，沉默着不说话，老师喊鼓掌，她也乖乖鼓掌。
云栀朵觉得挺稀奇的。
林荣然瞧到她在笑，拧着眉去揪她手心：你还笑！你怕不是忘了她对宋狌有意思，这下还跟宋狌一样拿到了汀陵大学保送资格，我看你以后怎么笑。
云栀朵抿唇，说实话没往这方面去想。
宋狌又不是第一天招桃花，被人喜欢是常事。
但一想到那句优秀的人都喜欢优秀的人，云栀朵缓缓陷入沉思。
邹心如算是优秀的人吧。
答案是的。
可是宋狌和她说过，他对邹心如没感觉。
既然说了没感觉，就肯定没有感觉。
如此，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想着，云栀朵忽然皱眉，在心里骂自己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