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起笔,又写了两行,云栀朵脑子开叉,一想到宋狌那甩不完的桃花运就心烦烦。
云栀朵还是没琢磨清,这算哪门子喜欢?或许是个错觉?平时吐槽归吐槽,但云栀朵心里知道宋狌未来前途无可限量,身边怎么也得有个贤内助。
她可算不上什么贤内助?顶多是咸鱼。
围绕这个问题展开一系列的斟酌与思考,最后,云栀朵诗歌没写多少,但得出一个结论:保留对宋狌的喜欢,同时保留跟宋狌的如今相处模式。
毕竟学生时代朦朦胧胧的喜欢太难判断真实性,万一只是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可回不到当初。
啊,都怪林荣然!云栀朵丢下笔,岔开腿叹了很长一口气,自言自语,喜欢什么喜欢,烦死了!林荣然还真没少灌迷魂汤给她。
别人将她和宋狌锁死,林荣然也跟着凑热闹,别人她是不信的,可她信林荣然啊。
究竟为什么都说她和宋狌注定在一起呢。
宋狌又没表白过……云栀朵捂住脸,细长的指尖落在太阳穴上轻轻打着转,喃喃自语。
宋狌来得很快,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意,头顶上的毛发沾上一些水珠。
你也没吃啊?云栀朵一眼就瞧出,随后从兜里掏了张纸巾递给他擦擦水。
嗯,怕你无聊,陪你一起。
路程来回要不了多久,况且这次坐的是公交,就是回家后跟崔琳琳谈了下陈烟的病情才耽搁了时间。
云栀朵笑了声,看着宋狌挨个打开食盒,摸着肚子感叹:要被你养胖了。
宋狌揭盒盖的手腕一怔,表情不明。
云栀朵被他这么盯着,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立即纠正:你妈!是你妈!说漏了个字……宋狌扯唇:别玷污我名声。
云栀朵一筷子打在他手背:要点脸行不?赶紧吃,肚子都饿了。
食盒是双层的,饭菜分开,宋狌把肉饼全拨给云栀朵,用自己筷子替她把饭拌好,见她吃了第一口,自己才随其后开动。
云栀朵吃饭就喜欢拌着吃,但陈烟说不是个好习惯。
可在宋狌这里,他从来没说过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只要她想,他便让。
简直纵容。
但有时候,她饭前忘记洗手,宋狌就抓她去洗。
写作业喜欢咬笔盖,只要被宋狌看见他都过来把笔抢走敲她一脑袋。
这些坏习惯,宋狌都知道,可他不像陈烟那样说她,反而更喜欢用行动来陪她一起改掉。
云栀朵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体。
左边的天使说宋狌是人间难得好男人,右边的恶魔说宋狌是行走的拈花惹草桃花男。
发什么呆啊?宋狌伸手往她眉心弹了一下。
云栀朵回过神,皱着眉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这才瞅见另外一碟菜里加了芹菜。
西芹炒鸡肉。
西芹,宋狌最讨厌的菜,没有之一。
鸡肉,宋狌最喜欢的菜,之一。
可今天就俩菜,梅菜肉饼,西芹炒肉。
梅菜肉饼他刚刚可全部倒她餐盒里给她拌饭了。
云栀朵蹙眉,下意识咬筷子。
宋狌一抬眼,伸手将她咬着的筷子抽出:到底想什么?吃饭都不专心。
云栀朵砸吧下嘴巴,左手固定住他的餐盒,右手往碟子里夹菜,把鸡肉一一挑出来放到他那里。
宋狌眼尾逐渐浮起笑意。
十八岁了,成年了,就是不一样,都知道关心人了。
宋狌不阻止,因为知道她喜欢吃西芹。
挑完,云栀朵还是觉得他吃得寒酸,下意识端起自己的拌饭想拨过去一点给他,餐盒已经挨着他的边缘,她忽然一咯噔,觉得似乎不太妥。
视线交汇,你看我,我看你,云栀朵抿唇,讪讪地收回自己的动作。
吃不完?宋狌舔唇,寻思着她今天的一系列操作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云栀朵不答,就当默认了。
宋狌无奈笑了声,伸手主动把她的餐盒拿起来,往自己这拨了一小半:可以没?云栀朵愣住。
啊,果然是多想了。
他不在意的,从来都不在意这种。
他们从小都这样,打闹归打闹,但向来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以了。
云栀朵抿唇,控制了嘴角那稍稍弯起的弧度。
吃了饭收拾食盒,宋狌让云栀朵坐着不动,拿过她保温杯到外面接热水。
走廊四处通透,雨斜着下,伴随一阵风刮进来,风再吹上脸颊,湿哒哒的。
下午是语文课,按要求要考试,邹心如吃了饭在宿舍待了会儿就撑伞过来复习,没成想上了楼就遇到在外打水的宋狌。
他依旧穿着黑色面包服,干净利落的短发有些湿,弯着腰正专心地冷热交替兑水。
水太满,从保温杯里溢出来,他倒掉一点,在盖上盖子之前抬起保温杯靠近嘴唇,轻抿了一口,应该觉得太凉,他又接了点热水,最后才边拧盖子边进教室。
邹心如认得,那是云栀朵的保温杯。
宋狌转身那一刹跟她面对面,邹心如咽下喉间的涩意,冲他打了声招呼。
宋狌看她一眼,没回应。
但在他这里,停顿看了一眼,就算是回应过了。
喝水。
宋狌递过去,又瞅见她桌面上摆着的仍未写完的诗歌书页,眼皮都跳了两跳,还没写完?是我太难写?云栀朵笔下的他是他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拉开椅子坐下,伸手想抽出来看看,被云栀朵瞪眼警告。
行,我不看。
抵着牙关,宋狌发笑。
云栀朵头疼,拧开盖杯盖喝了一口水,闷闷道:我真是脑抽,干嘛报名。
否定你自己就等同于侮辱我。
宋狌脸色沉沉,很认真地补充,同理,你若拿不了奖,就对不起你的文采。
云栀朵:……好啊,被威胁了。
以我所见,这次的主题并不适合用诗歌体裁进行描写叙述,云栀朵,敷衍了事可不是你的风格。
云栀朵诧异,怎么感觉宋狌在置气似的。
你让我想想,别吵我。
云栀朵推搡他起开,转眼,这才注意到后排的邹心如。
云栀朵瞪着眼,停止了动作,看向宋狌无声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宋狌耸耸肩,两指并着将她脑袋别过去:好好写你情书,还有两天就到交稿日期了。
云栀朵纠正:不是情书。
我说是就是。
宋狌难得耍一次赖皮。
云栀朵:……他这人就仗着知道她写的他是他自己所以嚣张至极,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