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傅白年脑子里闪过无数旖旎的想法。
欢欢,傅白年目光躲闪着,竟是有些狼狈,别闹。
憋了半天,傅白年还是只憋出来了两个字。
然,看着傅白年这幅表情,顾欢欢 捂着嘴,笑得娇俏动人。
原来,撩拨傅白年,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啊。
不过……瞥了眼傅白年红得不能再红的耳根,顾欢欢 决定今天先放过他。
她怕她再说什么,傅白年就要落荒而逃了。
想着,顾欢欢 勾着唇,乖乖点头,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便是如此,傅白年越发觉得心痒难耐。
似乎,他的自制力在顾欢欢 面前,总是没几分钟就彻底瓦解了。
白年,顾欢欢 不知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看着傅白年,我想沐浴。
顾欢欢 习惯了睡前沐浴,哪怕是在拍节目的时候也是如此。
既然对象是傅白年,她自然没什么忌讳的。
倒是傅白年,一听这话愣了愣,而后悄悄移开目光,干咳了一声,才道:嗯,好。
顾欢欢 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从行李箱中翻出睡衣和毛巾之后,便走向傅白年房间的洗手间,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转过头,调笑一般地看着傅白年,不许偷看!而后,便钻进了浴室,顺便锁上门。
傅白年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听到顾欢欢 的话,一瞬间有些失神。
直到听到流水声,傅白年才恍然惊醒,忙走到行李箱旁边,帮她整理着东西。
后知后觉,傅白年才反应过来,顾欢欢 的意思,是要……长住?傅白年心漏跳了一拍。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思及此,傅白年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原本是想帮顾欢欢 把行李箱整理好合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变成了把顾欢欢 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他的房间。
在傅白年整理到某样东西的时候,手腕抖了抖,却还是红着脸,整理出半个衣柜,都一一摆好。
很快,原本有些清冷空旷,陈设都是黑白的房间多了很多鲜明色彩。
一瞬间,透着温馨。
傅白年看着,不自觉地浅笑着,双眸中闪着点点亮光。
似乎,多了一个人生活的气息,更像是一个家了。
傅白年看着,不时地摆摆这,移移那,似乎是希望把格局变得更加温馨。
末了,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走到床边,观察着还有哪里不妥。
傅白年目光在床附近游弋着,看到枕头旁边的小盒子,心头一动,便准备把它藏起来。
求婚,自然需要惊喜。
傅白年拿起小盒子,放进床头柜里,眸中这才划过一丝满意,而后便准备转身走开。
蓦地,傅白年目光一顿,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怔了两秒,而后才抬起脚步,走到靠近床的窗户边,拉开窗帘,看着地上的某一处。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带有浅蓝色花纹的纽扣。
一看,就是女士衣服上的。
傅白年蹲下身,捡起纽扣,愣愣出神。
这枚纽扣,似乎,是顾欢欢 某件衣服上的。
而且,是四年前的。
若要问傅白年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其实,是因为当年顾欢欢 曾经跟他说过,她发现她有一件衣服,其中每个纽扣的花纹都不一样。
听着顾欢欢 有些惊奇的语气,傅白年便多看了两眼,他记忆力很好,尤其是关于顾欢欢 的事情,看了,便记住了。
而是,离开前的那晚,他梦到的,便是那件衣服。
原以为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所以才会如此,但是……傅白年回想起那天早上醒来,床铺上虽然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被褥床单都凌乱得一塌糊涂。
毕竟,最后的时候,他停下了……傅白年的手忽然有些颤抖,连带着纽扣在手中颤颤巍巍的,轻轻晃动。
就像那天晚上,顾欢欢 躺在床上,睫毛轻颤的频率。
所以,他都做了些什么?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他第二天竟然只字未留就离开了,她怎么受得了?是啊,她怎么受得了呢?所以,她才会得抑郁症,才会……割腕啊。
想到这,傅白年眸子沉沉浮浮,慌乱,悔恨,后怕,更多的,是自责。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顾欢欢 只是匆匆冲了个澡,而后便光着脚,走出了浴室。
傅白年的房间地面铺着地毯,哪怕她光着脚,也不会觉得凉。
因为头发没有擦干,睡衣后背的地方似乎被头发弄湿了,不过顾欢欢 没有在意。
方才只顾着跟傅白年打趣,顾欢欢 还没有仔细看,这一从浴室出来,正对着墙壁,顾欢欢 这才发现,墙上贴的满满的,都是她的照片。
从小学到现在,甚至连大学四年的都有。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幅场景,定然会吓到,毕竟一墙的照片,贴在卧室,就连天花板上都是,只要想想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些,换个人都会觉得心底有些发寒。
但是顾欢欢 不会,她只会觉得心底一阵阵的甜。
傅白年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她啊。
这个认知,让顾欢欢 越发欣喜。
而后,顾欢欢 便注意到,不过短短的时间,傅白年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放好了。
似乎一下子,她便踏入了他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好。
顾欢欢 环视了一圈,见傅白年蹲在窗户旁边,似乎蹲了很长时间了一样,见背影都能看出来僵硬失神。
顾欢欢 有些好奇不解,不明白傅白年这是怎么了。
白年?顾欢欢 光着脚,没有发出声音,你在看什么?顾欢欢 凑上前,一眼,便注意到傅白年掌心的纽扣。
霎时,顾欢欢 睁大了双眼。
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整理衣服的时候,袖口处的一枚纽扣找不到了,只不过她当时太过害羞,急着回去,便没有当回事。
现在,看到这幅场景,看到傅白年这种反应,顾欢欢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年,顾欢欢 蹲下身,从身后抱着他,我现在还好好的,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
傅白年似乎才回过神,身体颤抖着,有些颓然,并没有说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纽扣。
想什么呢?顾欢欢 用侧脸蹭了蹭他的后背,少女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湿气,散发着他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种凉凉的薄荷香。
本来,应当是很旖旎暧昧的事情,偏偏傅白年满心都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
他有些怕,突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面对她。
原来,他真的是禽兽不如。
这个时候,似乎连对不起,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傅白年,少女的声音有些高,似乎带着撒娇一样的不满,你再不说话,我就要生气了!傅白年猛然惊醒,而后慌乱地抱着她起身,有些战战兢兢。
你别生气,傅白年抱着她,手中的纽扣硌得掌心有些疼,连带着他的心也一阵阵抽痛,低声哀求着,有些恍惚,求你,别生气。
连傅白年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别生气,指的是现在,还是四年前的事情。
傅白年的反应全在顾欢欢 的预料之中。
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这幅样子,所以才没有告诉他。
只是没想到,傅白年竟然自己发现了。
感觉到傅白年的慌乱颓废,顾欢欢 有些心疼,微敛眸,软着声音,道:怎么?你后悔了啊?不想要我了?不是,傅白年连连否认,我没后悔,我要你,只要你。
那就好,顾欢欢 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副全盘依托的样子,满是依赖,不过你居然不记得了,要罚。
傅白年早就丢了魂,不管顾欢欢 说什么他都点头。
好,要罚。
罚你今天都不准亲我,顾欢欢 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又道:我睡着之后也不行。
傅白年怔了怔,这才回过神。
所以,欢欢没有怪他?一瞬间,似乎得到了救赎一般。
然,想到顾欢欢 的话,他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什么惩罚他都忍,只要不是她要离开他,什么都可以。
只是没想到,顾欢欢 会这么罚他。
顾欢欢 这么做,分明是为了逗他开心。
好,傅白年虽然遗憾,更多的却是怜爱,我答应你。
而后,傅白年摸到顾欢欢 身后带着水的头发,眸中闪过几许懊恼自责。
他竟然这么久才察觉到,顾欢欢 的头发还没干。
傅白年一把抱起顾欢欢 ,把她放到床上,道:等我一下。
而后,这才拿出吹风机,用暖风帮她吹着头发。
发丝从指缝中划过,白皙和墨黑色交缠着,暧昧丛生,引得傅白年目光越发柔软。
顾欢欢 眯着眼,享受着傅白年温柔的动作。
许是傅白年的动作太温柔,顾欢欢 竟有些困倦,昏昏欲睡。
待头发吹干,顾欢欢 已经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傅白年失笑,却没有笑出声,动作轻柔地放倒她,想让她躺好。
然,顾欢欢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下子睁开双眼。
虽然目光还有些朦胧迷离,但是却已然清醒。
怎么了?傅白年不解,他分明看出来,她已经快要睡着了,而后,有些自责地问道:我弄醒你了?不是,顾欢欢 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衣摆,目光不住地往他后背探去,我帮你上药,后背的伤你够不到。
没错,顾欢欢 忽然清醒,是因为想起来傅白年后背还有伤的事情。
后背受伤了,傅白年胳膊再长也做不到自己上药,而他又不喜欢别人碰他,自然不会让别人帮他上药。
再者,潜意识里,顾欢欢 也不希望别人碰傅白年。
这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
别说是碰了,哪怕是看了傅白年的后背,她都会不高兴。
至于洛斯和洛洺,那是形势所迫,相比较她的不开心,她更担心傅白年背后的伤。
况且傅家的佣人,多为女佣,顾欢欢 可是很小气的。
傅白年听了顾欢欢 的话,心中一荡,而后面色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过,傅白年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后背的伤很轻,没关系的。
实际上,傅白年这么说,只是不想让顾欢欢 看到他后背的伤。
如果顾欢欢 看到了,那他让洛斯和洛洺瞒着她的事情,肯定会让她不开心的。
一听傅白年这话,顾欢欢 心中顿时生疑。
如果真的只是青了一小块,那傅白年为什么不让她看?思及此,顾欢欢 微眯着桃花眸,抬手便要掀起他的衣摆。
傅白年向来对她不设防,顾欢欢 的动作又太突然,再加上顾欢欢 本来就是学武术的,动作奇快,傅白年来不及躲闪,又怕伤到她,只好反手想把衣服摁住。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傅白年的衣服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两人完全相反的力道,只听刺啦一声,傅白年的衣服竟是被……撕坏了。
这一瞬间,顾欢欢 有些懵,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把衣服撕成两半,并不都是骗人的啊。
而后,顾欢欢 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似乎,好像,她把一个男人的衣服给撕坏了。
顾欢欢 抓着半边被撕下来的衣摆,有些局促,脸色通红地看着他,道:那个……对不起……作孽啊!她都干了什么啊!傅白年会不会觉得,她很……急啊?那方,傅白年忍着笑,清隽眉眼都是调笑,还夹着缱绻温柔,不用道歉,他瞥了眼顾欢欢 手中的衣服碎片,语气带着些许坏笑,没关系,如果欢欢喜欢,你想怎么撕都可以。
怎么撕……顾欢欢 噎了一下,垂眸不敢看他。
怎么撕,她还能怎么撕!傅白年似乎很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
这副引人怜爱的样子,是他一个人的,是独属于他的。
想到这,傅白年目光深了深,眸底潜藏的一抹痴迷疯狂有一瞬间的汹涌,而后渐渐浅了下来。
或许不该说是浅了下来,而是又被傅白年藏了起来。
须臾,他又是一脸的柔和,似乎方才一瞬间看起来有些魔性的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