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闻言,米依儿和洛洺都是一愣。
他们只顾着高兴顾欢欢 病好,没想到顾欢欢 竟然会放弃傅白年。
那可是傅白年啊,是顾欢欢 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是顾欢欢 非他不嫁的人啊!怎么突然就放弃了?虽然他们都希望顾欢欢 能放下傅白年,但是突然有一天,顾欢欢 真的放下了,他们反而觉得心里有点复杂。
怎么了?顾欢欢 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笑了笑,道:很奇怪么?米依儿想说不奇怪,却说不出口。
依儿,你知道的,顾欢欢 的声音有点缥缈,目光看着某一处,眼神迷离没有焦距。
我以为我能让他爱上我,可是我做不到。
我不想再为难我自己了。
我累了,不想爱他了也不想让他爱我了。
既然得不到,那我就不想要了,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米依儿沉默了。
就像顾欢欢 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顾欢欢 。
傅白年是她的执念,这份执念想一个牢笼,牢牢地困住了她,她走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留在这个牢笼里。
现在,她不愿意了。
可是……米依儿看着表情平静的顾欢欢 ,心里有点复杂。
欢欢,你真的能放下么?或者说,你真的愿意放下么?欢欢,你真的……想开了?洛洺没有注意到米依儿的眼神,激动地上前握住顾欢欢 的肩膀。
是啊,顾欢欢 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洛洺太过激动,力道有点大,捏得她有点疼,疼。
洛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面色有点泛红,那个,欢欢,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好啦,我又没怪你。
顾欢欢 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他是关心她,自然生不起气来。
米依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洛洺的那点小心思欢欢不知道,她还能看不出来?想到这,米依儿勾了勾唇,既然欢欢觉得自己放下来,那也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欢欢,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打算拍戏么?顾欢欢 为什么想要拍戏?还不是想要离傅白年近一点,想要站在傅白年身边,想要摘得影后桂冠,让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别人口中。
为了傅白年,顾欢欢 变得太卑微了。
当然,顾欢欢 扬唇,脸上带着莫名的光彩,我发现,我还挺喜欢拍戏的。
米依儿一怔,觉得这样的顾欢欢 好像会发光一样,耀眼极了,就像刚升上高中作为学生代表演讲时一样。
那时的顾欢欢 ,骄傲耀眼,高贵优雅。
欢欢,那以后洛氏的广告就交给你啦。
洛洺凑上前来,挤眉弄眼的。
好说好说。
顾欢欢 扬了扬眉,一脸的傲娇样。
啧啧,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米依儿嫌弃地皱着眉,眼睛里却带着笑意,可别拿不到影后,丢我的脸!哼哼!等着吧!……另一边,傅白年回到休息区,神色恍惚。
阿年。
白崎推了推他,傅白年这才回过神,不过仍旧觉得心口像压了快石头,难受的厉害。
我跟导演说一声,今天先休息一下吧。
白崎觉得,傅白年现在这个状态去拍戏,绝对会NG到导演爆炸的。
过了两秒,傅白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崎留在原地,看着傅白年的背影有点无奈。
再次为自己哀叹了一声,白崎转身去找张导演。
今天下午的事情张导演也听说了,毕竟三人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下起了点小争执,剧组里的人虽然不会往外乱说什么,但是内部八卦却是少不了的。
张导演知道傅白年现在的心情一定不适合拍戏,也不强求,客气地送走了白崎。
请假的事情办完了,白崎心中有点不安,走向酒店的脚步不自觉加快。
直到亲眼看到傅白年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心中才略微放下心来。
阿年……还没等白崎说完话,就眼角地看到傅白年手中的白色药瓶,以及另一只手中的一把白色药粒。
你疯了!这一把安眠药下去你还想不想起来了!白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双眼冒火。
我……傅白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平淡地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道:抱歉,我没注意。
你是不是还想再洗一次胃!白崎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傅白年这四年,从来没有正常睡过一次觉,成夜成夜的失眠,一直靠安眠药维持的。
不知道多少次,白崎看到,深夜里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地抚摸擦拭,眼中是能腻死人的温柔,以及铺天盖地的绝望。
四年来,傅白年真正生气只有一次。
那一次,他的助理不小心绊倒,把咖啡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傅白年没有在乎以及满身和满脸的咖啡渍,也没有在乎自己是否被烫伤,只是惊慌失措地拿出贴在胸口的照片,暴虐地像是要毁灭一切,却又那么小心地擦着照片,好像那张照片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想,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傅白年更爱顾欢欢 的人了。
这几年来,傅白年失眠越来越严重,有一次甚至无意识地吃了将近一瓶安眠药,等他发现的时候,傅白年已经没有意识了,若非抢救及时,只怕……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崎才那么希望他和顾欢欢 的误会能解开。
其实最开始,白崎觉得顾欢欢 根本不值得傅白年的一翻深情。
只是有一次,傅白年难得喝醉了,那么大个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嘴里呢喃的都是欢欢和对不起。
他想,这两个人的恩怨,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傅白年是真的没注意到,他只觉得像是有一只手攥着他的心脏,只要呼吸就会一扯一扯地疼。
欢欢……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不管是因为什么,错了就是错了。
做错事的人,就要受惩罚。
如果这就是他的惩罚,他心甘情愿。
至少,他还有因她心痛的资格,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