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人一家搬去瑞士时,秦清秋还没出现,不过即使在瑞士生活了十多年,简安安也知道这个人。
知道秦清秋把贺家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知道秦清秋在和贺家大公子订婚前夕突然不告而别,知道他们简直快把整个中国翻了个遍。
自然也知道,贺之洲为她,丢掉了半条命。
接到消息的她当时还在医院等简修下班,电话里是简妈感叹的声音,她当时脑子瞬间发空,发蒙,再者就是撞上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背着个大提琴气质出众,但即使带着口罩也遮不住浑身疲惫,看见她后脸上写满了震惊:你……是简安安?她看见了女人手里的报告,重度精神抑郁和重度焦虑,是自杀未遂被抢救后,偷跑出医院的,碰巧撞见了她。
简修只负责脑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对方恳求,恳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她,还加了她的微信,告诉她,如果必要时可以联系她。
但这么多年来,简安安没有联系过她,甚至没看过她的朋友圈,也没有向所有人说过,她见过秦清秋。
可今天早起临走时,贺奶奶拉住了她,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她面前声泪俱下,说看见了贺靳席外套里的抗抑郁药,怕他会出意外。
所以,简安安并不打算瞒了。
【秦小姐。
】刚发出消息的那一刻,对方几乎是秒回地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在。
】简安安将手机递给了贺靳席,男人没接,向来稳重的面孔上再无笑容,像是面具有了一丝裂痕,直达阴暗的沉底。
他内心挣扎了很久,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那份清明。
不用了,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
简安安点头,平静的声音中带上几分关切:贺奶奶她很担心你,不光是她,我们都很关心你。
我知道。
贺靳席笑着揉揉她的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简安安是心疼的,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只好问:抽烟吗?贺靳席一愣,笑着说:安安,这里禁止抽烟。
……她停住自己要从包中夹层拿出一根烟的熟稔动作,刚欲松手,男人的手却从她包中拿出来两根,递给她。
陪我出去抽。
二人坐在甜品屋外的遮阳椅上,谁都没开口,缓缓地将那根烟抽完,继续拿出来一根,又抽,再抽。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阿城,他或许心里也会好受些。
简安安摇头。
这世界上,没人会比她简安安再了解贺之洲,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高兴时给你个笑脸,不高兴时恨不得给你咬个半死泄恨。
拿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他,痴心妄想。
她思绪幽幽,口中缓缓地吐出一层氤氲,烟雾腾空,下一秒只感觉自己手中的烟被抽了出去,她手一紧,硬是没拉住。
贺之洲挡住了二人的阳光,将那根烟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碎,一下又一下,看着里面十几根烟屁股,面色阴沉。
你他妈疯了,简安安。
我让你抽烟了?简安安沉默。
阿城……闭嘴!贺之洲打断了他这位好大哥的话,语气不善,怎么?就这么喜欢她?贺靳席显然哽住了,张了张口:阿城,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