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这是他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向简安安开口,如果刚刚的拥抱再多两秒,对方就会知道他身上现在滚烫的体温,也会明白他这句没来由的没礼貌的话是为什么。
盛少在等您。
依旧神情淡然地退了两步,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这让他一度觉得,刚刚那个道新年快乐的那个场景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不远处的简修神情冷峻,看着二人亲昵的神情,手中被保护得很好的冰激凌已经化了,顺着指节留在袖中,黏腻难耐。
男人走后,简安安回身,双手冻得有些发红,刚要插兜,却殊不知大衣里何时多了个小盒子。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就非得来演一下偶像剧开心了是吧。
盛泽宇骂骂咧咧,一边加足了油门。
一整天都不接电话,被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地躺在沙发上不动弹了了,好不容易拉到医院,又非拔了管子发神经。
真是无语!透顶!贺之洲靠在副驾驶上,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来话,却还是顶着喉咙咒骂:吵死了。
我吵死了?你快死了还差不多!三十九度三,你以为让你玩呢……蹭的一声,指间的火苗燃气。
车内瞬间安静。
盛泽宇虽然嘴上不敢说,心里已经骂了他千百回,又不抽烟,不知道从哪整了个打火机天天来威胁他。
最可气的是他还真不敢惹,保不准这疯子真要跟他同归于尽!男人缓缓阖上眼,浑身像是被火烤了一样难受,燥热,烫得他没力气,朦胧中又回忆起了那些他永远不想记起来的记忆。
盛泽宇当年提醒他,简安安这丫头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小心她憋了大招,最后找你要个给不了的。
给不了?要什么他给不了。
他说完一愣,想来简安安的确什么都没和他要过。
女孩起初想不到,他就丝毫不怜惜地咬着逼她想,那光滑的肩头就这么被他啃得咬痕遍布,水光的倩眸转了又转。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小叔叔能在过年的时候陪我吗?简安安轻声,语气里带着点恳求,反正和现在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从小到大在过年时都是有人陪着的,但是来到他身边后就没有了,自己跨年,有点落寞,也有点害怕。
二十开头的年纪居然还会害怕,贺之洲当时很不客气地讥讽了她一回。
但从那天后,他在每年都会选择把所有工作避开那天,带着女孩到外滩跨年,从女孩到女人,作为补偿,也作为弥补自己心中的不安,回馈给她。
他欠简安安太多了。
2022年的第一天,简安安照例回贺家老宅吃新年饭,今年不一样的是,有简修一起。
因为昨夜下了大雪,今天又开始化起来,周围的车窗都凝上了一层贺贺的冰层,云里雾里,看不清外面的雾凇。
简安安正在回复着元旦快乐,看着小程给她发的一长溜祝福语,给他利利索索地发了个转账888,讨个好彩头。
简修身边的副驾驶空荡荡,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开口:安安,你和贺之洲……没什么。
简安安淡淡打断。
她很清楚,跨年的那个祝福只是在合适的时间说了合适的话而已,没有其他含义,再揣摩也没有。
简修沉默许久,开口:是吗?困了。
简安安阖上眼,靠在椅背上,任眼珠在皮下流转。
答非所问,已经是答了。
假的。
她爱了贺之洲十七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是真真切切有血有泪的十七年,又不是言情小说,今天背叛明天就能黑化地一笔带过。
她做不到,但她总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