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那人在大周?忽然之间,那压在心口沉甸甸的石头仿佛被挪开了,叶书容只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她拍了拍陆长平的脸,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嗯?陆长平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阿容,你怎么不睡?我问你,你的意中人是谁?叶书容问。
就问这个啊,陆长平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她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我哪有什么意中人,我的心里只有家国天下!少来!叶书容一把将被子拉了下来,你刚才都说了,那人在大周!大周……陆长平捂着脸不看她,我胡说的,我与他就是普通朋友罢了,哪里称得上什么意中人……哦——叶书容拉长了声音,那我把你那个宝贝箱子扔了啊!她方才确实是想岔了,不说旁的,若是陆长平真的喜欢钟慕风的话,两人每天都能见面,为什么要写信?还有陆长平那一箱子宝贝,她也是看过的,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可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钟慕风会那么有心?她才不信!阿容,你就别问了,陆长平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和他还是小时候见过一面,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大约都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的情绪低沉了下去:我不可能离开北越的,他也不可能来,阿容,我们两个以后见面都难,旁的便更不用说了。
叶书容被她的情绪感染,俯下身子抱了抱她:没事的,长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才不要你陪呢!陆长平笑着捏她的脸,阿容你处处管着我,动不动就戳我的头,我这个皇上当得也太窝囊了些,还是早早把你嫁出去的好!陆长平你嫌我烦了是不是?叶书容气哼哼地挠她痒痒,我才不嫁人,我就是要管着你!陆长平一边笑一边告饶,闹了好一阵,才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的脑袋挨在一起,叶书容问她:长平,你为什么一直想撮合我和钟慕风?一想到那人,她的鼻子便皱了起来:他好可怕的,那么大一只蜘蛛,他就拿在手里晃啊晃的……阿容你是不是忘不掉那蜘蛛了,陆长平扶额长叹,那时候不是你一直尖叫,让他把蜘蛛拿走的吗?……还有这事?叶书容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不记得了?陆长平说道,你又哭又叫,手脚都扒在我身上,险些将我勒死。
钟慕风就在旁边,你好像着了魔一样,对他一直重复让他拿走,他就听你的拿走了啊!谁知你又看了一眼,人就晕过去了。
叶书容沉默了,在她的记忆中,那一段十分混乱模糊,她只记得那蜘蛛在钟慕风的手中晃,却根本不记得其他的了。
如果真的像陆长平说的一样,那她这么多年来,岂不是一直错怪钟慕风了?陆长平还在一旁絮絮叨叨:你们两个也算是从小便认识嘛,他又跟着你小舅舅那么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你要是以后能和他在一块儿,那我也能放心了……什么在一块儿不在一块儿的,别胡说!这下轮到叶书容扯被子盖脸,睡觉睡觉,明天我还有得忙呢!……时间过得飞快,叶书容每天忙着准备宫宴,与淑妃她们一起打叶子牌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三个牌友心中不满,常到凤华宫里赖着,看她确实忙得团团转,这才不再计较,反而端着茶杯在一旁一边看热闹一边说后宫里的八卦。
在这方面淑妃堪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个宫里丢了根针,哪个殿中少了个花瓶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叶书容常感叹她这个能力,不去暗影卫当差,实在是埋没了人才。
这不,今日淑妃坐在椅子上,说的正是洛水阁里才发生的一桩事。
那钱才人娘娘还记得吧?就是之前打扮得能晃瞎人的眼睛,一低头下巴能把胸口戳个洞的那位!淑妃这么一说,叶书容便想起来是谁了,那钱才人不愧姓钱,家中旁的没有,唯有银钱多得数不清,走到哪里身上都是金光闪闪的,晃得人眼花。
她不由笑了起来:钱才人的下颌是尖了些,可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
淑妃撇撇嘴:反正臣妾是从未见过那样尖的下巴……今天臣妾要说的不是她的下巴,是她丢了一套头面!她的头面没有十套也有八套,丢了又能如何?贤妃凉凉地问道。
淑妃得意地摇头:若是旁的丢了便丢了,她丢的可是她最宝贝的一套!那头面我之前见她戴过,是纯金打造的,上面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一套怕是价值千金都不止!叶书容已经皱起了眉头来:这样贵重的东西丢了,怎么不见她来禀告本宫?她平素是不爱管事,可宫中出了窃贼,总是要查上一查的。
臣妾也觉得可疑,所以就稍稍打听了一番!淑妃立刻说道,原来钱才人一发现东西丢了,便立刻将洛水阁里伺候的人全都聚了起来,挨个盘查搜索呢!叶书容不做声了,嫔妃们自己宫中的事,确实也可以自行处置,钱才人既然想要自己查那窃贼,她也不好贸然插手进去。
后来呢,找到是谁偷的了吗?孙采女问道。
就是这个有些奇怪,淑妃摇着头说道,按说那么贵重的东西,无论是谁偷了,查出来之后钱才人定然要处置的,可洛水阁关了一早上,没一会儿便重新开了门,没见钱才人处置一个下人,那头面的事也不再提了。
莫不是她已经找到了?贤妃说道。
淑妃摇摇头:我找人悄悄问了,钱才人一整天脸都阴沉着,定是没有找到。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百思不得其解,刚发现丢了的时候,钱才人可是大张旗鼓地搜查,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她就作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