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玉美人一事也不宜耽搁,陆长平当即就让严公公去传旨晓谕六宫,没一会儿嫔妃们便都知道后宫中多了一位玉美人。
霁月殿内德妃又气的摔了两个杯子。
玉美人?一进宫就封了美人?她气急败坏地转着圈,听说就是皇上在外头看上的普通百姓,怎么能上来便封了美人?娘娘小心啊,千万别扎到脚!流萤一面劝着,一面给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连忙上前来将杯子的碎片收了。
听说是个绝色女子,本宫倒是要看看,这玉美人到底长了一副怎样勾人的面孔!德妃怒极反笑,玉美人进宫之后,先是去拜见了皇后吧?然后皇上也去了凤华宫……定是那叶书容为了拉拢新人,劝着皇上给她这样一个高位!新人进宫,明日的请安是少不了了。
她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坐了下来,明儿别忘了将翠儿带着,这后宫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本宫总不好越过皇后娘娘处置了,得让她拿个主意才行!是。
流萤低声应了,退了下去。
娘娘又发火了?刚一出门,画屏便小声问流萤道。
流萤点了点头,两人并排往关押那翠儿的偏殿走去:娘娘说明日要带着翠儿去请安,让皇后娘娘处置。
画屏忧心忡忡:娘娘这样做,会不会太冒进了些?说白了不过是侍卫与宫女私通,若是那孙采女一口咬定不认识姓段的,这一切不都是白费力气了吗?孙采女算不得什么,娘娘是想要借孙采女的失态,咬出皇后娘娘包庇宫人秽乱后宫的事。
流萤说道,人怒极的时候,难免会失了理智,只要孙采女一句说错,那么皇后娘娘便脱不了干系。
画屏闻言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她和流萤都是跟着德妃一起进宫的,也亲眼看着德妃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从前在女学里的时候多好啊,她叹道,娘娘性子孤僻,除了皇后娘娘,没人与她搭话,娘娘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皇后娘娘生辰的时候,娘娘还亲自绣了荷包想要送她……那荷包最后不是也没有送出去么?流萤也想起了从前的事,娘娘一早兴冲冲地去了,可等见了皇后娘娘,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别的女孩儿挤到了一旁去,那荷包一直攥在手里头,都没有拿出来。
是啊,画屏直叹气,娘娘绣了那么久的荷包,手上不知被扎破了多少次,回到家便拿着剪子铰了,我扑上去抢,可还是晚了一步,上面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从那之后娘娘便一直与皇后娘娘较着劲,皇后娘娘是太子妃,她就闹着也要入太子府,皇后娘娘进了宫,她就要参加选秀,老爷被闹得受不了,最后只得依着娘娘了。
流萤说完,回头望了一眼,宫门紧闭,看不到里头的人。
娘娘分明是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了进来。
她喃喃道,真的……值得么?……次日,叶书容一早便被玲珑从被窝里叫起来梳妆。
嫔妃们许久未曾来请安了,今日有新人入宫,娘娘就算不想见,也得走个过场。
玲珑一面手脚麻利地给她梳着头发,一面说道。
叶书容打了个哈欠:本宫知道,况且今日本宫又不是主角,她们想要看的是玉美人。
陆长平昨夜听了她的话,去了凝玉阁,众人对这个玉美人只怕更加好奇了。
等梳洗完毕,锦绣扶着她进了正殿,嫔妃们已经在候着了,见她出现,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都坐吧!她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一转看到宫宴上扭伤了脚的刘宝林,太医不是叮嘱过刘宝林的脚要静养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日子,你在宫中歇着便是,何必特地赶来。
刘宝林连忙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回娘娘的话,妾慢慢走着并不碍事的!给娘娘请安是大事,妾怎敢不来?一旁的吕宝林嗤之以鼻:刘姐姐现在倒说不敢不来,之前娘娘免了六宫请安的时候,姐姐不是还高兴得很,说总算不必在大热天的走这么远了么?你——我何时说过这种话!刘宝林的脸涨得通红。
当时旁边又不止我一个,听见的人多了,姐姐若是不记得了,我再找两个人提醒一下你?吕宝林挑眉道。
你分明是诬陷我!刘宝林怒道。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和和气气才好。
叶书容打圆场。
之前嫔妃们来请安便是这样,总会时不时呛上几句,她在一旁当着和事佬。
闫御女脸上的疤怎么样了?她看到独自坐在角落里的闫御女,说道,如今天气热,要当心别叫伤口沾了水,等过些日子结痂之后,本宫给你送些祛疤膏去,不会留下痕迹的。
闫御女站起身来,低着头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吕宝林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她那张嘴,少说两句话定能好得更快些。
贤妃坐在上首,闻言不由冷笑一声:你这张嘴,少说两句话定能叫凤华宫的气息都好闻不少。
吕宝林不敢顶嘴,只能恨恨地瞪了闫御女一眼,目光中尽是鄙夷。
今日怎么不见德妃?淑妃环视了一圈,说道,德妃妹妹素来不是最重规矩么,怎么今儿倒是迟了?是妹妹的不是,因为有事耽搁,所以来得迟了些。
说曹操曹操到,淑妃话音刚落,德妃便款款而来。
她给叶书容请过安后,并未急着落座,而是招了招手,让人带了个宫女进来。
娘娘,德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书容,说道,臣妾前几日在宫中撞破了这宫女与人偷情,等抓住找了太医一看,才知她竟然怀了身子!此人在后宫公然行这样淫秽之事,娘娘看看,应当如何处置才好?她扬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