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闫御女讷讷问道。
她从前人就孤僻,自从伤了脸之后,更是躲在自己的宫中不肯出门了。
她知道自己这张嘴不招人待见,尤其是吕宝林,看她格外不顺眼,平日里在皇后娘娘处遇见,总是要刺她几句的。
如今吕宝林主动与她说话,闫御女的心中不免有些惶恐。
就随便说!吕宝林催道,那个徐思敬,你随便说他些什么都行!这……这恐怕不行,闫御女都快哭了,妾没试过,不知道故意说旁人管不管用……眼下都这样危急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吕宝林嚷道,你快说啊!我、我……闫御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什么你!吕宝林恨恨地拧了她的胳膊一把,平常你不是管不住嘴吗?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娘娘殿中的砖面光滑,徐思敬他这样用力推门,一不小心就会摔倒!闫御女闭上眼睛喊了出来。
话音刚落,门外啊的一声,淑妃她们顿时就觉得背后的力道消失了,紧接着便听到徐思敬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
妈的,这地砖这么滑,也不怕平日里走路摔跤?他方才那一下摔得结结实实,手腕扭到了,这会儿正疼得厉害,让他更是怒火中烧,发了狠地往门上撞去。
淑妃她们连忙堵住门,对着闫御女叫道:快说,接着说!闫御女见有效,不由松了一口气:外头、外头那么乱,那箭说不定就要伤到他了……啊!!徐思敬痛苦地叫出声来,几支羽箭朝着他这边飞来,他勉强躲过了些,却有一支插入了他的胳膊。
去死,去死!疼痛让他彻底发了狂,用尽了全身力气撞门。
门被他撞开了一条缝,他狞笑着伸进了一只胳膊,四下胡乱抓着。
他、他的胳膊要脱臼的!闫御女脱口而出。
淑妃她们一使劲,门便被重新关上了。
徐思敬怕胳膊被夹住,使劲往外抽去,可到底晚了些,手腕被夹在门缝里,用力之下胳膊果真脱了臼,疼得他大叫起来。
快快快,继续说!吕宝林兴高采烈地叫道。
见徐思敬被拦在了门外,闫御女也变得自信了起来。
她想了想,又说道:徐思敬方才摔了跤,又用力撞门,他的腿要抽筋的!徐思敬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两只胳膊一只上面插着羽箭,另一只脱臼不敢动弹,他不甘心就此作罢,抬腿便要踹门,谁知大约是用力过猛,他的腿猛地抽了筋。
啊啊啊!他不得不单腿跳到了一旁,忍着痛揉着自己的腿。
吕宝林看向闫御女的目光中已经满是崇拜了:你太厉害了!要是两军打仗的时候带着你,是不是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将对面全灭了?闫御女摇着头,认真地给她解释道:并没有那样厉害,妾并非信口开河,都是按照实际情况分析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被妾一说出来,就都要发生了。
管他呢,吕宝林兴奋地说道,外面还乱着,你再多说几句!闫御女偏着头想了想:妾觉得,徐思敬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吕宝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狠还是你狠!她的意思是,外面很快就要平静下来了。
贤妃接口道。
啊?娘娘为何如此肯定?吕宝林不解地问道。
就算昭王调走了部分侍卫,可剩下的也不至于连徐思敬的人都挡不住。
贤妃说道,更大的可能是其实这一切都是昭王自己的布置。
他知道他一离开京都,便立刻会有人耐不住性子,他想要将人一网打尽,所以才故意放水,让徐思敬的计划能够顺顺利利地展开。
方才进来之前,本宫也略看了一眼,贤妃继续说道,那些侍卫自然是不必说了,都是徐思敬早早安排好的,而朝臣们也有几位趁着混乱,做了不好的事。
如今这些人已经跳了出来,也到了昭王该收网的时候了。
她说,昭王一定留有后手的,只怕很快就要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徐思敬撑起了身子来,刚想要逃,立刻便被人揪住了领口。
放开,你放开我!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凭什么要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过了大约一刻钟,外面的人敲了敲门。
娘娘们安心,属下是暗影卫第三小队队长天青,外面已经处理妥当,只等着将地面清扫一遍了。
外面那人说道,娘娘们稍安勿躁,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德妃打起精神,隔着门问道:徐思敬呢?徐思敬罔顾王法,蔑视皇上,污蔑皇后,还意图谋反,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天青说道。
德妃只觉得自己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方才与淑妃几个一起堵着门,这会儿身上一阵脱力,顾不得形象,身子便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气。
其余的人也没好到哪去,都是满身汗水,只是淑妃还不忘嘲笑她。
早就说了,大夏天的你不必每天打扮得这样整齐,淑妃说道,看看你,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等会儿回去赶快洗个澡,不然就要被腌入味了!德妃没有力气与她斗嘴,只能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你过来。
她招手对孙采女说道。
孙采女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坐。
德妃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孙采女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慢慢地坐了下来。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德妃问道。
孙采女只觉得毛骨悚然:娘娘,您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您突然这样殷勤,妾心里面不安稳,总觉得您下一句就要将妾拉下去打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