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不对,叶书容也收起了笑意:怎么了?德妃瞥了一眼一旁的淑妃与贤妃,叶书容摆摆手,催促她:她们二人在这里也无妨,你快说说出了什么事!德妃闭了闭眼睛:也罢,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皇上出事了。
她说。
你说什么?叶书容霍然起身,抓着她的胳膊问道,皇上……皇上怎么了?德妃摇摇头:臣妾并不知晓内情,是方才臣妾的父亲悄悄让人传了话进来告诉臣妾的。
皇上去了大周,如何会出事?叶书容眉头紧锁,厉声道,昭王在何处,本宫要见他!具体臣妾并不清楚,只知道今日午时,姜丞相紧急召集群臣,一直在议事。
德妃说道,臣妾的父亲也在,假托要净手的机会,让人给臣妾递了信。
昭王应当也在殿中……叶书容喃喃,怎么会……她大病初愈,身上本就有些乏力,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了。
娘娘!三妃惊呼出声,德妃离得最近,险险扶住了她。
本宫……无事!叶书容咬着牙站直了身子,先回凤华宫!她不信陆长平会出事,定然是姜启忠搞得鬼!中秋宫宴上姜启忠便已经公然撕破了脸,如今他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回凤华宫,她又重复了一遍,姜启忠怕是要动手了!几人都悚然一惊,淑妃犹豫着开口道:应当……不会吧?他向来在乎自己的名声,要是真敢的逼宫,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叶书容摇头道:之前他一直躲在后面不肯出手,可前几次都铩羽而归,先后将邢家与徐思敬折了进去,他自己虽然全身而退了,可他的拥趸见他这般无情,难免会心寒,只怕有不少已经起了离心。
单看这回永安侯世子纵马一案便可知,若是从前,这样的小事轻而易举便会被压下去,根本翻不出什么水花,可如今却能直捅到姜启忠眼前,由此可见,他已经大不如前了。
叶书容一边走一边说道。
之前在中秋宫宴上,与姜启忠一道离席的,不过五六人而已,从前的时候,朝堂之上可是有半数人对他为首是瞻,眼下却都在权衡利弊,他的心中会不着急?她轻轻哼了一声,依本宫看,皇上应当无事,只是姜启忠要借此生事罢了!即便如此,他难道真的敢造反不成?淑妃捂着心口说道,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他真的成功了呢?贤妃更冷静一些,他离那个位置不过一步之遥,让他就此放弃,他怎么肯?正如娘娘所说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权势已经不如从前了,再等下去,只怕肯全心追随他的人会越来越少,莫不如放手一搏。
德妃也同意她们的话:正是,如今他放出了皇上出事的消息,那些本就在犹豫观望的人,心中觉得没了指望,自然会向他靠拢过去,更给他增加了不少胜算。
可就算皇上真的……淑妃仍不敢相信,皇上还有子嗣啊,怎么会轮得到他?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宫担心……叶书容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娘娘担心的是,姜启忠他会耍些阴损的手段。
贤妃替她说了出来,且不说孙采女腹中究竟是不是龙裔,即便是真的,离出生还有那么久,难保姜启忠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况且要是姜启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宫的话,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叶书容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宫中的侍卫皆听钟慕风调令,可谁也不知道姜启忠有没有豢养私兵,宫中侍卫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如果他真的逼宫,只怕撑不了多久。
几人都加快了脚步,一到了凤华宫,叶书容立刻让锦绣拿了纸笔来。
本宫要给皇上写信,能拿到皇上的亲笔回信,姜启忠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她说道,只是从北越到大周,即便是再快,也总要二十日,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臣妾这就让人给祖父传话,让他尽量阻止姜启忠。
淑妃说道。
叶书容点点头,又摇摇头:禾太傅年事已高,对上姜启忠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拖延上些时候罢了。
你告诉禾太傅,万不可与姜启忠正面对抗,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德妃,叶书容抬眼看向德妃,本宫知道你父亲在朝中与不少人交好,眼下本宫需要你父亲将那些人的把柄交于昭王。
娘娘说得哪里话,您知道臣妾的父亲与旁人交好,又怎么会去找他们的把柄……德妃说了一半,看到叶书容的目光,悻悻地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叶书容了解德妃,她是个一向喜欢将所有事都掌控在手底下的性子,她父亲只怕也一样。
虽说与旁人交好,可总要防备着背后会被谁刺上一刀,她不信他不会去挖别人的秘密。
如今朝臣们都以为皇上出了事,恐怕不少人会向姜启忠倒戈,有了那些人的把柄,她不求他们能站在自己这头,只要他们可以袖手旁观就好了。
悄悄传话给各宫嫔妃,她说道,让她们晚间睡觉的时候警醒些,若有不妥,立刻往凤华宫来!后宫里面是一群弱女子,偏偏这些女子的身份高贵,叶书容想着如果自己是姜启忠,定会将她们抓起来做人质。
不要声张,她又嘱咐道,谁也不知姜启忠在后宫里面有多少眼线,只告知各宫嫔妃便是,不要让下面的人知道。
还有,让她们收拾些金银细软,一并带在身上。
淑妃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娘娘,真的要做到如此么?收拾细软,那便是存了要离宫逃走的心思,难道宫中会发生什么巨大的变故吗?有备无患吧!叶书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