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锦绣止住了她,您要以大局为重!她镇定地说道:奴婢与玲珑,不过是两个宫女罢了,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影响大局。
她朝着密道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若是姜相将您与其他娘娘抓住了,那么就算皇上平安归来,只怕也回天乏术了!是啊,玲珑对叶书容笑了起来,娘娘您放心好了,就算姜相抓住了奴婢,也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他还要拷问您的去向呢!拷问……叶书容的眼里泛起泪来,你们知道如果真被抓住,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娘娘放心好了,这后宫里面,再没有人比松石更熟悉了。
锦绣对她说道,奴婢与玲珑会尽量拖住姜相,若是不成,便会趁机跟着松石逃走,保证姜相找不到我们!好了娘娘,快走吧!玲珑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叶书容被她们推着走进了密道,前面亮着一点火光,是其他人都在等着她。
她不能再耽搁了,只好死死咬着下唇,对两人说道:你们一定要活下来!放心吧!玲珑笑嘻嘻地说道,奴婢还没找到心上人呢,肯定要活着的!叶书容狠下心来朝下走去,等走下了石阶,她顺着右手边数到第八块砖,用力按了下去。
那砖被她压下,头顶的青石板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动,缓缓向中间合拢,可只合上了一半,却忽然停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德妃离得近,立刻发现了异样,走到她身边来,是没有按到底?叶书容用尽全身力气压在那块砖上,可头上的石板却怎么都合不拢了。
我帮你!德妃的手也压了上去。
那块砖纹丝不动,显然已经到了底。
嫔妃间起了一阵骚乱,闫御女小声说道:这机关不会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不能用了吧?吕宝林啪地一声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本来可能好的,你这么一说,定然是不能用了!闫御女讷讷地不敢说话,叶书容的脑门上已经急出了汗,玲珑与锦绣能拖多久,这密道合不上,姜启忠的人只要一进到寝殿,一眼便能看见了!怎么办……她只觉得一阵脱力,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一只手扶住了她,她抬头看过去,只见德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姜启忠不就是想要人质吗?德妃傲然昂起头来,本宫去与他周旋!不行!叶书容脱口而出,你不能去!德妃将一张帕子塞到了她的手中:叶书容,你带着大家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当面直呼她的名字了,这一刻德妃忽然就有好多话想要说,想说那些从前她想了好多次,最后都默默咽下去的话。
管他呢,反正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道。
叶书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以前就看不惯你!凭什么你从小就是太子妃,凭什么你整天懒懒散散的,功课还做的那样好,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你有那么多朋友?我那么努力,凭什么就永远都不如你?德妃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一直想着要超过你,可为什么就算我超过你了,别人也看不到?她永远记得,有一年女学的年末考校中,她终于超过了叶书容,她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在最上面,兴高采烈地等着旁人的恭贺,可一直等到人都散了,也没有人过来与她说上一句恭喜。
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想她终于认清了现实,根本就没人在意她,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那个叶书容。
她慢慢走出了学堂,在门口不知撞到了谁,她嘟囔了一句抱歉,那人却一把拉住了她。
付槿棉,你太厉害了!她诧异地抬头,正对上了叶书容一脸崇拜的表情:算学里面的最后一道题是怎么算的?我一点也不懂!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给她讲那道题了,只记得那天的晚霞分外好看,她们两个一起往回走,她悄悄回过头,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她的心里酸酸涨涨的,可又觉得那么轻盈,似乎一踮脚便能飞起来。
叶书容,她哽咽道,我、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可是你的朋友那么多,永远都不缺我一个!她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耳边听到叶书容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啊!那天傍晚的那种雀跃而酸涩的感觉又盈满了她的心,德妃觉得有些别扭,她抹了一把脸,恶声恶气地说:我才没有看出来,你们打叶子牌都不叫着我的。
她推开叶书容:行了,你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一起走!叶书容拉着她不肯松手,坚决地说。
不行,你先走!你们都走!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们两个的争执。
两人一起看了过去,说话的是刘宝林。
她往前踏了一步,对两人说道:姜相想要抓的绝不是一个,德妃娘娘就算上去了,又能拦住多久呢?她笑了笑:让妾去吧!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德妃有些恼怒地说。
妾能多拖上一段时间。
刘宝林看向叶书容,娘娘是知道妾的本事的,只要姜相相信娘娘与各宫姐妹们都被困在凤华宫,他是不会贸然冲进来的,毕竟他也不想将事情做的太难看了,不是吗?叶书容当机立断:我们走,刘宝林暂时上去!她对刘宝林说道:你能拖住便拖,拖不住就与玲珑锦绣两个一起逃!昭王还在外头,我信他一定在想办法对付姜启忠!刘宝林点点头:妾知道的,娘娘放心吧!说罢,她便转身上了台阶。
叶书容回过身来,看到众人都在看着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