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曲曲折折,几步便是一条岔路,淑妃走在最前面,全靠着叶书容告诉她的记号,才能辨别出正确的路线。
不知道走了多久,众人都有些疲倦了,正巧来到了一处空旷平整的石厅,叶书容便发话让大家就地休息。
哎呀呀,终于能歇一会儿了!淑妃第一个出声,她从自己背着的小包里面掏出了两个软垫,一个递给了叶书容,另一个递给了孙采女。
地上潮湿,垫着坐吧!她说着,自己却席地而坐。
叶书容没接:我无妨的,给别人吧!虽然她不会什么功夫,可毕竟外祖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将,母亲也一身武艺,她从小便被小舅舅揪着练些能强身健体的功法,身体还算强健。
想到小舅舅,她的神情又是一暗。
淑妃也不勉强她,将两个软垫都塞给了孙采女:你坐!孙采女依言坐了下去,她自觉平日里身子很不错,可如今走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气喘,可见还并未完全养好。
娘娘,这密道大约有多长?淑妃问叶书容道。
叶书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皇上说,想要走出去,只怕要花上两日才行。
竟要那么久!淑妃震惊不已。
娘娘让御膳房准备了干粮,自然是因为想要走出去要花不少时间。
贤妃说道。
密道越长,咱们便越安全。
德妃说道,刘宝林不知能拖上多久,若是在咱们逃出去之前,姜启忠便发现了密道,被抓住只怕是迟早的事。
叶书容点了点头:就算没被抓住,如果密道的出口离京都太近,咱们也会很轻易被找到的。
她想的更多些:从密道里出去后,咱们便要尽快找到更换的衣裳,大隐隐于市,咱们藏在百姓间才是最安全的!还有这称呼也得改了,她说道,咱们从现在开始便以名字相称,否则到了外头,被人听见定然会露馅。
臣妾……我知道了,德妃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声,阿容。
叶书容笑了笑,将手里的帕子还给了她。
你折回去就是为了拿这个?她好奇地问道,这帕子已经破成了这副模样,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德妃将那帕子一把抢了过来,贴身收好了,嘟囔了一声:与你没关系!叶书容早已经习惯了她这别扭的脾气,并没有与她计较,刚转过头去,便听到她小声说道:这帕子……我之前是想要送你的!我没见过这帕子,是后来不小心弄坏了?叶书容问道。
德妃想说是因为看到有许多人送她生辰贺礼,自己生了气,一怒之下将帕子剪了,可是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她只是胡乱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叶书容却好像被勾起了兴趣,朝她伸出手:你拿来给我!不!德妃立刻拒绝道。
你不是说要送我的吗?叶书容笑嘻嘻地说道,方才我可是看清楚了,这是你自己绣的吧?既然是送我的,如今为什么又不给我?这个……已经破了!德妃说道,你若是想要,等出去之后,我给你买一百张!买的怎么能比得上你自己绣的?叶书容见她红了脸,越发想要逗她,帕子都是其次的,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德妃低着头不看她:那……那到时候我再给你绣一张就是……叶书容大笑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付槿棉,你看你现在多可爱啊,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架子做什么呢?德妃大窘,慌里慌张往后躲去,刚一挪开,位置立刻便被玉美人抢了过去。
妾要挨着娘娘坐!玉美人嘟囔道。
不能叫我娘娘了,叶书容严肃地对她说道,你也不能自称为妾,明白吗?玉美人懵懵懂懂地看着她:那妾叫自己什么,又叫娘娘什么啊?你就叫……叫我姐姐吧!叶书容摸了摸她的脑袋,从前在宫外的时候,你叫自己什么,往后就叫什么!玉美人高高兴兴地点头:我知道啦,姐姐!叶书容应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烙饼:你饿不饿?玉美人猛地点头:饿了!其余人也有些饿了,纷纷拿出烙饼来吃了些。
如今外头只怕已经到了子时,可她们不敢就此休息,生怕姜启忠带着人追上来,于是只稍稍歇了一会儿,等恢复了体力,便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了,叶书容才开口让大家就地休息,只留了两个人放哨,一个时辰换一次,其余人尽量多睡一会儿。
她的包袱是锦绣帮着收拾的,叶书容打开看了看,里面除了烙饼和水囊,锦绣还放了不少碎银子进去,甚至还有一张薄毯。
密道里本就阴寒,如今又已经到了后半夜,叶书容只觉得实在冷得不行。
玉美人靠在她肩上已经睡着了,她将薄毯展开,把两人裹在了里面,才觉得稍稍暖和了些。
一扭头她又看到德妃靠着石壁坐在不远处,身上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来的时候走得急了。
付槿棉,叶书容小声叫道,你过来与我坐在一起!德妃睁开眼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她旁边的玉美人,抿起唇来:我坐在这里挺好!叶书容已经摸准了她的脾气,这人死要面子,明明心里是想的,说出来却全然是另一个意思。
她故作委屈地说道:可是我很冷啊,你坐过来,我们挤在一起能暖和些!德妃听她这样说了,才慢吞吞地挪到了她身边:我才不想与你坐在一处,只是若是你着了凉,咱们只怕要走得更慢了。
是啊是啊,叶书容抖开薄毯,将她也裹了进来,你是为了不让我连累大家才坐过来的!她对着德妃抿嘴一笑:多谢你啦!德妃只觉得面上热了起来,她扭开头不去看她:什么谢不谢的……你快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