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月过去后,一个明媚的清晨,林木还做着美梦,被温恒冲进小卧室,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温老师?林木从没见到温恒这么急促慌张过,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把身体捂得很紧。
温恒没好气地瘪嘴,尿床了?怕被我看见?林木只好穿上衣服,从被窝里出来。
出什么事了?温恒心急火燎地把林木推上了车,别问那么多了,先跟我走。
温恒带着林木到了研究所的大办公室,里面站满了人,个个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一个头发银灰的人朝着林木走了过来,你就是林木?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没有你,我们的工作也不会推进得这么快。
温恒赶紧为林木做介绍:这是研究院的滕老师。
林木赶紧握手示好:您好,滕老师。
滕殷上下打量了一圈林木,感叹道:听宫忆提过,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但没想到这么年轻。
在看到滕殷老教授时,林木的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情况是需要滕老亲自来海南一趟的?一定是七指蕨的仿野生栽培出了很严重的状况。
廉培走了过来,简单打过招呼后,招呼众人,既然人都已经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林木一头雾水,坐到了温恒的座位后方,为他记录会议笔记。
温恒低声对林木说道:别光顾着记笔记,你又不是专门做会议记录的。
七指蕨的仿野生栽种,用的是我的土壤,但是,扦插、压条、分株、嫁接这些活儿都是你在负责。
所以啊,你是这场会议的主流之一,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开口。
林木有些小紧张,那我去拿资料。
温恒按住了他,资料没用。
这件事关系重大,平时从你手里出去的那些资料,哪个不是已经看得滚瓜烂熟了?拿来又能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实际问题。
再多的资料,再多的知识储备和试验数据,都是为解决实际问题而服务。
会议开始了,没有冗长的领导讲话,也没有多余的流程,廉培在简单介绍了召开会议的情况后,就把话语权给到了滕殷。
一身白色西装的宫忆坐在滕殷的旁边,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其实林木在进入房间后没多久就看到了她。
相对应的,宫忆在林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林木。
不管什么场合,在看到林木的时候,宫忆的心都会掀起波澜。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在正事面前,她能克制所有的情愫涌动,认真、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
滕教授介绍完目前的七指蕨仿野生栽种情况后,有些语重心长。
非常感激大家能帮我们这个忙,否则德里西可近三千感染鼠疫的人们将只能坐着等待死神降临,他们的亲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折磨。
在此,我给大家鞠一躬,深表谢意。
林木看着滕老发白的银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外行者来说,也许会认为科研工作者每日工作很清闲、干净、体面,与辛苦完全不沾边,实际上,每一个艰难的研究项目都需要他们破除万难去克服。
对于医学研究者来说,每一个疑难杂症的背后都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饱受摧残。
生命不止,研究不息。
现在,我们的研究面临很大的麻烦,所以匆匆忙忙赶来和大家碰面,看是否能商量出一个对策。
原本的仿野生栽种技术是非常成功的,但是,我亲自去了德里西可一趟,发现鼠疫病毒进行了升级。
我们……需要更加高浓度的活性物质来对付病毒。
温恒突然发问:只是需要这个?他的问话在这种场合显然是有小小的唐突的,廉培了解他,并不责怪,但是还是担心他的这种冒失会在滕老面前丢了脸面,偷偷递给他眼色。
温恒并没有注意到廉培的挤眉弄眼,只是问滕殷。
滕殷老教授在大屏幕上简单地讲解了目前七指蕨所缺乏之处。
讲完,她道:其实我知道,第一批种下的七指蕨已经到了成熟阶段,不能再做什么改变了。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尽快把遇到的问题与你们同步,会对下一批次的栽种起到积极作用。
我们人类和病毒之间的战争真是永无止境。
她心痛地叹息了一声。
温恒有些激动地看了一眼廉培,说道:如果只是要解决滕老提到的这些问题,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林木的办法。
什么办法?滕老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林木。
温恒赶紧把林木拽了起来,你来给大家详细说说。
林木走到小台上,把上次在会议上阐述的内容又重新讲述了一遍。
我们本身就是全方位地模拟了七指蕨的野生生长环境,通过科学的手段进行干预,所以才完美地栽培出了符合之前标准的七指蕨。
如果我们现在,从环境入手,在七指蕨的生长尾期进行定向刺激,就能让它们产生更高浓度的物质。
滕殷很是激动,这样真的可行?林木点头。
毕竟是涉及鼠疫之后无数人的生命,滕老很谨慎地问:是否有先例?成功案例的参考,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林木摇头,见滕老眸光暗淡下去,立马道:但是,我可以做到。
温恒劝滕老:不如试一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再捱上一个生长周期,也许病毒又进行了新一轮的升级。
林木诚恳地对滕老说道:不是尝试,是我一定能做到。
滕老想了想,这样吧,先用一个棚子的七指蕨做尝试。
会议结束,滕老走到林木跟前,这件事,你务必谨慎。
谢谢了。
林木不善言辞,把事做好是他最好的回答。
从会议室走出来后,宫忆就快步追上了林木。
刚才,你的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