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苏雁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来这里两年多,睡不着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心脏乱跳,不能入眠,实在可笑。
卫川,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第二天,苏雁少见的晚起,吃早饭的时候,有些萎靡不振,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秀娘看着她脸色憔悴,关心道:雁儿,昨天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休息一天?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
苏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答应玉兰今天要去帮忙的,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卫川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碗里,娘子等一下可以在马车里再睡一会儿。
一旁的灵芝自己一个人在悠闲地吃饭,现在她都能独立吃饭,独立在村子里逛。
秀娘一个看不住,她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往月娘家走,找星星玩耍去。
五月中旬,村子里的农活都忙完了,村长趁着这个空,与村民们商量,想要修葺房子的人凑到一起,买材料和工具会更优惠。
村长找儿子钱思贤要了很多房屋设计的图纸,拿给村民们看,最后村民们都选择按照苏雁家的房子为模板,造木几层楼的木房子。
卫川和苏雁出门,看到钱寡妇和几个村民正朝他们家走来。
钱寡妇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一大早就出去呀!嗯,去酒楼。
我们去你家看看房子,大家都打算照着你们家的房子修葺自家的房子。
娘在家,你们随意看。
苏雁应和了几句,便上了马车。
卫川问:娘子不和我一起去县里看房子?周老板今日也要到县里查看新酒楼情况,我如果不在,玉兰要忙一整天了。
房子你自己看着买就好。
娘子不想住县里?新酒楼生意稳定了,我还是在镇上的酒楼忙活就好了,岩山村安安静静的挺好。
不过你在县里买一个宅子也好,如果以后不住,也可以收租的。
我就知道娘子会喜欢的。
苏雁望着初升的太阳,卫川,能和你商量个事吗?娘子请说。
能不能别叫我‘娘子’,叫我名字行吗?卫川偏头笑着问:雁儿?苏雁扯了扯嘴角,全名就行。
你的名字别人都能叫,而‘娘子’只能我叫,我觉得还是‘娘子’最好。
苏雁警告一声,卫川。
这世上现在只有娘子肯喊我名字了,娘子想怎么喊都可以的。
卫川,我怎么从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的?在娘子面前我都觉得自己的脸皮不够厚。
话音刚落,卫川的脸上不由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想起在梅县和她见面的时候,心中的惊慌失措,知道她冒死来送粮食又找丈夫的时候,又心潮澎湃。
他脸上的神情苏雁没有看到,就已经转身进马车。
这脸皮厚得能砌墙了。
苏雁:我进去补觉了,到了叫我。
到了镇上,卫川把苏雁送到酒楼,周老板正好从酒楼出来,笑着说:将军到县里,能否一同捎上我?上来吧。
卫川又对苏雁说,娘子还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吗?不用。
周老板笑着说:将军,我们走吧。
见苏雁进了酒楼,他的脸色立即变得生人勿进。
周老板干笑一声。
默默坐在一旁。
周老板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娘子的?两年前,我记得很清楚,她带着二弟苏满来酒楼吃饭,却因为身着褴褛被赶出来,当时我那还是个小饭馆,就一间门面,见他们在路边吃饭,所以就让他们进来坐着吃。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带着山上采的野菜,在我的厨房里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要和我做生意。
她会做生意?不仅厨艺高,更是做生意的好手。
从小饭馆到酒楼,到现在开新酒楼,最大的功劳都是因为将军夫人。
她有数不完的好点子,做不完的新菜品,让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不仅如此,她还有胆有谋,那时酒楼遭人陷害,被诬陷食物有毒,上了公堂。
所有人都怕了,她却挺着肚子,在公堂上据理力争,证明了酒楼的清白。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酒楼……周老板越讲越有精神,因为他本身就很钦佩苏雁,说到这些的时候自然不由自主地说多了。
等他回神时,身旁的卫川却面无表情,立即住嘴,将军,我,我是不是说太多了?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眼中却闪着惊异的光,急切道:还有吗?我还想听,娘子在酒楼的一点一滴我都想知道。
将军愿意听,那我就多讲一些,反正路上也闲着。
那我们再说一说……周老板讲得津津有味,卫川听得炯炯有神。
他的娘子,果真是最特别的女子。
周老板发现,只要苏雁在或是提到苏雁,卫将军的脸色总是好的,不然就和冰块一样。
周老板先送你到酒楼,我也认一认路,以后要送娘子来的。
好。
酒楼在县城里最繁华的街市里,周围人潮涌动,十分热闹。
卫川把周老板送到酒楼后,就单独骑上马去找房子。
一个时辰后,他便骑着马回来了。
周老板问:将军这是看好宅子了?卫川:买好了。
买好了?是不是太快了?周老板问:那么快?不和卫夫人商量一下?卫川摇摇头,离这里不远,就在河对面,三进院子。
娘子不喜欢太热闹,我又不想离酒楼太远不方便,那宅子前门是条小街道,人不多,后面又种了大片的树木,隔离这头的吵闹,正合适就直接买下来了。
我觉得娘子会喜欢的。
周老板只能笑着,将军果敢。
卫川忽然问:这酒楼是租的吗?周老板:我和将军夫人一同买下来的。
卫川有些失落,娘子好像对首饰衣服都不感兴趣,宅子和铺子或许她会喜欢,如果我把酒楼买下来送给她,她应该会高兴。
周老板不失礼貌地干笑一声。
有钱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