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苏雁推开门,门口站着许久没见的钱思贤。
……表姐……你……你……钱思贤惊愕地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才道,恭喜你呀。
苏雁的肚子越来越大,站一会儿就累。
她让钱思贤进屋,自己则坐回靠椅上。
陈锦在楼上看到来者是钱思贤,便进书房了。
苏雁摇着蒲扇,道:自己随便坐吧,桌上有茶水,随意。
也不是生人,我现在这身子笨重的很,就不招呼你了。
半年不见,表姐变化了很多。
虽然我娘已经和我说了表姐怀孕的事,可我刚才差点没敢认。
钱思贤淡淡一笑。
眼前的苏雁,眼神依旧平淡如水。
可是她皮肤白嫩,头发乌黑,额上的胎记淡的若隐若现,虽然挺着大肚子,也遮不住清秀淡然的气质。
你也变了很多。
现在怎么样?她现在特别怕热,几乎蒲扇不离手。
钱思贤还是高高的,瘦瘦的,不过不像以前那样弱不禁风。
眼神也变得坚毅了,人也充满精气神。
我现在跟着县里的木工师傅学习,天天和木头打交道,虽然累,可是我很开心,也很自由。
苏雁看他状态不错,也很是欣慰,那很好。
这次回来住多久?三天。
后天下午我就要回县城。
我娘和我说了很多事,也说了你帮我爹摆平镇长收公粮的事,特意叫我给你送些东西感谢你。
这婴儿肚兜是娘亲手做的,上面的花纹也是她亲自绣的,是娘的心意,你不要推辞。
钱思贤从怀中拿出两个红色的绣着花的婴儿肚兜。
苏雁接过,扶着柔软顺滑的布料,还有好看的花纹,十分喜欢。
之前月娘就送了好些亲手做的婴儿衣物,白玉兰也买了很多孩子的用品,她这个做娘的倒是什么都没准备。
苏雁感激道:孩子的贴身物件我倒是一件都没准备,都是别人送的,我倒是省心了。
多谢兰婶了。
我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其实,我这次来,还想请表姐帮个忙。
出去一趟说话倒是直接了,挺好,有长进。
钱思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道:表姐面前,我不敢隐瞒任何。
我想替我爹邀请表姐到家一叙,商量种植水稻的事,我看到表姐家的田地里,又长出了水稻,且颗粒饱满,想替岩山村的百姓请教种植方法和技巧。
苏雁摇着蒲扇,没多想,自然道:地里的事都是苏满在做,水稻从插秧到收成,都是他一人完成。
等他回来吧,让他和村长村民们说,你们也应该更能理解。
见她答应,钱思贤很高兴,好,到时表姐和苏满一起来。
老者披散白发,满脸醉意,坐在半山腰的石床上,痴痴傻傻地望着远山。
谁会相信,这样邋遢嗜酒的老者是当今世上三大神医之一的白思农。
已经十一月下旬,夜晚寒气重,我带了一床棉被上来,老伯你晚上盖着睡觉,千万不要再躺石床上睡了,免得着凉。
苏满把被子和箩筐放下,看着依旧不动的老者,说,老伯,你怎么和长姐一样,长姐也喜欢坐在石床上看远方。
老者晃着脑袋,道:怎么跟个老婆子似的啰嗦,老夫活那么大把年纪,身子比你小子还硬朗,不要乌鸦嘴。
苏满走过去,想安慰一下老伯,自从拒绝当他徒弟后,他就一直这样,说话时总是夹枪带棒。
老伯,都一个月了,你还在和我生气呀?老夫才没有生气,老夫才不和傻小子生气。
他歪着脑袋,瞪了苏满一眼。
苏满看他面色潮红,眼神涣散,问:你喝酒了?你哪里来的酒?不用你管。
抬起手臂,赶他走。
苏满凑近闻了闻,是黄酒的味道,近来岩山村有人家里的黄酒不见了,难道是老伯偷的。
质问道:你下山偷村民的黄酒了!什么偷?老夫,老夫就闻了一下,闻了一下而已……半醉半醒的老者满不在意地说。
苏满瞬间脸色发青,生气道:一个月村里丢了三回酒,村民们正满村找小偷,老伯,就算你是神医,你也不能三番五次偷酒!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老者反瞪他一眼,老夫都十几天没喝酒了,让你到镇上买,你又不买给老夫,老夫只好自己下山闻闻,解解馋。
苏满生平最讨厌说谎者,怒道:你还找借口,长姐和三弟说的对,你就是一个小偷。
什么偷,明明是以物换物,老夫拿柴胡换的!柴胡可比那劣质黄酒值钱,他们不吃亏,是老夫亏了。
村民们哪里知道柴胡是什么?就算知道,没有医者配药,他们随便吃,吃坏身子又怎么办?你身为医者,怎么能如此随便?而且你不问自取,就是偷!老者气得直指苏满,你……你小子别以为老夫对你客气,你就有恃无恐了!这五十文钱你去还给失窃的人家,你怎么进去偷的,就怎么进去给钱。
苏满把钱放石头上,义正言辞道。
老者挥手把钱全部散在地上,像孩子一样闹着脾气,小子你胆子肥了,敢叫老夫做事情。
老夫不去!老夫不去!这几日田里的水稻要收割了,我也没空上来。
苏满说完话,头也不回地下山。
你……死小子,脾气比老夫还大!还敢教训老夫!气死老夫了!真是气死老夫了!苏满早早下了山,回到家,苏雁看到闷闷不乐的他。
于是关心问道:今日怎么那么早就下来了?苏满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明日收水稻,下午准备一下,就不采药了。
苏雁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正好钱思贤回来了,邀请我们去他家讨论一下种植二季水稻的方法,既然你今日空,下午我们就去他家吧。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苏满听后立即展开笑脸,思贤回来了!好,下午我就和长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