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博看着楚楚蓬头垢面的样子,伸手撩了撩她的头发,你没事跑这里面来给人看什么孩子?小孩子吓着了,那么可怜。
用得着你可怜?南亦博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你吓得手都凉了,还去照顾别人。
楚楚任由他牵着往外走,他毒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楚跟在他后面,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南亦博停下回头,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你来这儿干什么?楚楚刚想开口,只看到后面的那棵树朝着两个人压下来。
南亦博只觉得头顶瞬间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力往旁边拽了一下,他被拽得趔趄地往前走了几步。
站稳后回过身却看见躺在地上捂着胳膊的楚楚。
众人纷纷围上来。
楚楚疼得满头大汗,虽是伤着了胳膊,头脑却还是清醒地。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救护车,慌乱里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南亦博的手,我不去医院。
南亦博声音低沉却有些冷厉,口气不容商量,别闹,听话。
楚楚死死抓住车门,我不去医院,我求你。
我不去。
旁边的护士着急地训斥,这个时候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不去医院,你这条胳膊不想要了?南亦博眼神冷冽瞪了护士一眼,护士见状没了声,他对上楚楚无助的眼神,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拦腰把她横抱起来。
迈巴赫一路疾驰,前面的警车开着警报开路。
楚楚疼得满额头的汗,她靠在副驾驶上,微弱地说:我不去医院。
南亦博握着她的手收了收,不去医院,回家。
楚楚听到这话像是放了心,疼得没了意识。
任凭南亦博在旁边怎样叫喊。
车子开进了蓝家的私人豪宅,蓝羽彦和众人已经都在门口准备好东西等着。
看见南亦博怀里的楚楚,蓝羽彦眉头微蹙,伤得这么厉害?南亦博把楚楚抱进手术室,人都来了吗?都来了,直接手术吧。
蓝羽彦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他招手示意医生进去。
看着南亦博有些不放心的眼神,蓝羽彦伸手把他拖出手术室,放心吧,没事,比这严重的手术又不是没做过。
他看着南亦博满身的血渍,问:你要不去换身衣服,我在这儿替你守着。
南亦博没接话,紧盯着手术室的灯。
蓝羽彦看着他这个状况,一时间也知道个大概状况了。
蓝家是医药世家,虽说是做生意,祖孙三人却也都是医学博士海归。
这个私人医院以这样的形式建在私人宅子里也是为了方便家里人看病省去了麻烦。
手术室内的灯灭了,南亦博欲要上前的步子被蓝羽彦拦住,里面的医生出来,医生用不标准的外国式的普通话说:小公子,熠少,病人的胳膊被外力重击,出现骨折。
他伸手拍了怕自己的胸脯,上帝保佑漂亮的姑娘,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南苑。
南亦博把车子停下,把包扎着伤口的楚楚从车里抱出来,林管家和众人刚刚接到南亦博的通知说打扫出一间朝阳的卧房,以为是南亦博要回来住,就在门口等着迎接。
看见打着石膏昏迷不醒的楚楚吓了一跳,熠少,林小姐这是怎么了?南亦博抱着楚楚被她放到床上,林管家替她盖好被子。
众人在外面候着,却是面面相觑。
南家这么多年的规矩,只有南家的子孙和南家的正室妻子才能进住南苑。
南亦博这样堂而皇之地抱着一个从未公开的陌生女子回家显然是坏了规矩。
南亦博性子桀骜不驯,花边新闻风流韵事虽然有,但是相对南城其他的公子哥也是收敛不少的。
更何况,从未见他把女孩子领进家门的。
别家的富家千金,明星名媛也未见有一人进过南苑。
这姑娘倒是有些故事在身上的。
南亦博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正厅,环顾四周,没作声。
众人也不敢说话。
直到林管家从楼上下来,他开口,林管家,你一会儿挑几个人留在这儿,其他人这几天没事不要进来转悠。
是。
众人散去,林管家端着煮好的咖啡递到南亦博的面前,熠少,林小姐这是怎么了?南亦博看着手机,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不小心划伤了。
林管家欲言又止,却还是犹豫再三问出来,您怎么把她带回家了。
到时候......。
话说到一半看着南亦博逐渐冷下去的脸,硬生生噎回去。
南亦博头也不抬地把空了的咖啡杯举到半空中,林管家会意,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咖啡壶替他添满,南亦博喝了一口,杯子搁在茶几上,凉了。
林管家给佣人拿下去加热,南亦博盯着手机,不紧不慢地说:这里的医疗设备全。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却是带着与这语气极为不符的冷峻。
林管家不敢再多问。
楚楚睡着,麻药的药效逐渐过去,胳膊开始阵痛,心里明白地很,眼睛却是挣不开。
她疼得满脸都是汗,林管家在一旁满脸心疼地给她用温热的毛巾擦汗水。
南亦博叫了家里的私人医生来,给她止了痛才缓解了不少。
南亦博坐在房间里轻轻地拍打着她,打着拍子,一下一下地,楚楚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楚楚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黄昏,一束金黄色的光落在南亦博的左肩上,照在楚楚的脸上。
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在光下楚楚可怜。
南亦博盯着她那张干净的脸庞,想起以前在西藏有个人讲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天使因为舍不得在凡间渡劫的爱人受苦,想要救赎他,所以在黄昏时借着光落入这尘世,成了那个人生命里的一束光。
那个时候的他正是在万丈深渊里痛苦挣扎,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一软,记忆很深。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想,这个故事要是真的,那个天使会是什么样子?是一个怎样的姑娘?看到这张脸,南亦博的心里有了答案。
南亦博在她额头轻吻,楚楚,你就是黄昏时落在我生命里的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