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博看着盛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眉心微蹙,伏在桌子上。
阿辰上前扶住他,熠少,我送您去医院。
南亦博扶着他的胳膊,站起身,去羽彦那儿。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北城。
车子开到了蓝家蓝羽彦站在门口,看见还能走两步的南亦博心里松懈了不少,南亦博撑着阿辰胳膊的那只手在风衣下盖着,即使哆嗦,却表面上很镇静,那张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异样。
两个佣人站在身后,别墅里走出一个女人,看见南亦博,她点点头,低声和蓝羽彦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蓝羽彦开玩笑,这不还能动弹。
南亦博笑了笑,死不了。
他瞥了一眼后面的车,使了个眼色,蓝羽彦会意,扬声说:人都在下面,清一色的杨柳腰。
下台阶时,南亦博伸手扶了蓝羽彦的胳膊一把,蓝羽彦被他烫人的体温吓了一跳,余光瞥了不远处门外的车子一眼,波澜不惊地紧握住他的胳膊,接着搂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支撑着的力,小心。
没事。
到了地下的停车场,蓝羽彦笑着吹了声愉快的口哨,只见十几只德国黑贝从车上跳下来,后面由人牵着绳子,蓝羽彦笑着说:这是早上刚弄到的,今天特殊情况,不能接美女。
名犬代替一下。
看到南亦博脸色煞白,蓝羽彦也不再多说,把他扶上一辆黑色的宾利,走。
他跟着坐上去,跟一个黑衣男子说了几句。
车子一辆辆缓缓驶出豪宅,十几辆黑色的宾利载着十几条名犬疾驰在马路上,路上的行人也是有人指指点点是哪家的富二代败家会玩,玩狗。
南亦博靠在座椅上,挂着点滴,明天的新闻,北城太子玩狗。
我看你是好的差不多了,他和医生开玩笑,给他减少药量,让他长记性。
南亦博伸手摸了摸黑贝的头,这狗从哪儿弄来的?这可是我们老太爷子的心肝宝贝。
我偷出来的。
他伸手拍了拍狗的爪子,狗立刻蹲下,朝着他乖乖地伸出爪子。
狗是个好东西,很多时候比人好养。
蓝羽彦吹了声口哨,你说狗和女人,哪个好养活?南亦博笑了笑,嘴角上扬,你能和狗上床?去你的。
车子时快时慢,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的人,二少,甩不掉。
蓝羽彦往后看了一眼,嘴里咒骂了几句,妈的,给他们脸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告诉后面的车,拦住他们。
二少,后面贴的太紧了。
这地方车流量大,不好拦。
电话里一阵阵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蓝羽彦往后看了看,把他们引到北郊,放狗。
南亦博眯着眼睛,休息,别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蓝羽彦揉了揉鼻子,咬几口放放血,让他们长长记性,打几针就没事了。
后面的车子慢慢地都被甩开,车子拐进了一座宅子里。
蓝羽彦跳下车,扬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人把担架抬过来,打了麻药的南亦博整个人昏昏沉沉已经没了意识,被抬进去。
昨晚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小少爷,熠少这是伤寒了,我给他用了药,得休养一段时间了。
蓝羽彦往里看了一眼,看向阿辰,他这个病也是很久没犯了,最近去哪里了?阿辰在一旁说:最近公司的事情多,连着一周熬夜,两次通宵,昨天去江边看场地的时候淋雨着了凉。
南亦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阿辰坐在他病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阿辰眼底激动,熠少,醒了。
南亦博嗯了声,闭上眼睛,隔了几分钟缓缓开口,转过去,看墙。
阿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真的转过去看墙。
由于灯光过亮,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南亦博眉间微蹙,想要抬手遮光,手臂却沉得抬不起来,再往上抬,胳膊扯着心脏的位置撕心裂肺地疼。
他说:把灯调调。
阿辰起身关掉两盏灯,屋子里瞬间暗下来。
南亦博问:几点了?十一点了。
南亦博嗯了声,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我的手机呢?阿辰去对面的桌子上拿,南亦博问:有电话吗?阿辰把电话递给他,有一个。
南亦博抬手要拿,却抬不起手,他问:谁。
阿辰递到他面前,是林小姐。
南亦博看着手机屏幕上十几个未接电话,他强撑着坐起身,阿辰见状说:我去告诉蓝少爷一声。
您醒了。
说着掩门出去。
南亦博拨通楚楚的电话,手机立马响起来了,电话里的楚楚有些着急,阿肆,你在哪儿呢?在公司。
南亦博清了清嗓子,怎么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担心你。
楚楚的声音很着急。
对不起,刚刚工作忙忘了,南亦博问她,回学校了?白天你那个同学的伤怎么样?楚楚说:好多了。
我没回学校,我在家呢。
在家?没上课吗?明天过周末。
南亦博反应过来,他顿了顿,我这几天手上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加班盯着。
不能陪着你过周末了。
你自己过好不好?很麻烦吧?楚楚的语气低了许多,我能帮得上忙吗?南亦博莞尔,没有就是处理起来琐碎。
你是不是还在忙?吃过饭了吗?看似很平常的对话,南亦博却觉得心里一阵暖意,这是楚楚的习惯,每一次,都会问。
吃过了,现在在休息,陪你聊会儿天。
你休息一会儿吧,楚楚没有多想没多问,早点处理完工作早点睡。
好。
晚安。
楚楚,在楚楚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南亦博喊住她。
我在。
好疼。
南亦博眉头紧蹙,嘴里逸出两个字,他手紧握着话筒。
楚楚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好像还在等他说下面的话,南亦博咬了咬牙,说:晚安。
挂断电话,他痛得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握住床头得栏杆,青筋跳出来缠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