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当初领结婚证那样,离婚也是在一个不明媚的早晨。
明明还是工作日的早上八点,民政局外便排起了长队。
可这么多人里,夏晚晴发现,自己和傅铭安还是排在了第一。
九点,大门打开,两人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登记员检查过证件后,照规矩提问:你们是为了什么离婚?傅铭安淡淡道:性格不合。
夏晚晴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垂下眼睑:……没有感情了。
那个‘了’字,萦绕在她舌尖,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骗自己傅铭安曾对她有过感情。
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见傅铭安不停看手表,皱眉问:有急事?傅铭安微怔:抱歉,我十点还有个手术。
登记员看看两人。
一个冷漠无比,一个心魂垂死。
他叹着气收起表格:那行吧,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三十天后,你们准时一起来领离婚证,逾期就会撤回离婚申请。
走出离婚登记处,也才九点十八。
傅铭安习惯性的为夏晚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夏晚晴迟疑了一步,停下了。
你快去医院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傅铭安只犹豫了一瞬,便关上车门,干脆的说:行,我先走了。
尾气喷在夏晚晴脚边,她目送傅铭安远去,鼻尖酸楚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泪意,这时,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
砸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蹲在路边,仰着头。
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仍是无用。
夏晚晴只好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南城第一附属医院,脑科。
夏晚晴拿着重新拍的片子,她攥紧手看着郑医生紧皱的眉头,像一个被套上绞刑绳的可怜囚徒。
好半天,郑医生才轻声道:我们可能要把化疗的时间提前。
夏晚晴怔住了,藤喉咙发紧:提前多久?明天,你做好准备。
夏晚晴从诊疗室出来,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
灯光冰冷而刺眼。
好半天,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对自己说:别怕,做完就好了,别怕……深吸一口气,她振作起来,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
缴费处。
夏晚晴看着缴费单上的四千八的金额,手有些抖。
这只是一个月的口服药药钱,后续还有化疗费和手术费……交了钱,她心情沉重的拿着处方单和缴费单去排队拿药。
黄色的等候线站满了面带愁容的人。
夏晚晴捏着单子,正要排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到医院做什么?她僵硬的转过身,果然是傅铭安。
他一身白大褂,面色不太好。
夏晚晴手下意识的将单子往后藏:没什么……这时,一个清脆女声插嘴:傅医生,请问她是?夏晚晴这才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医生。
她对傅铭安的态度亲昵自然,正好奇又堤防的看着自己。
夏晚晴的心无端一沉。
却听傅铭安淡然回:我的前妻。
是……夏晚晴怔在原地,心口一瞬的疼,她低下头喃喃道,我们离婚了。
即便还没拿到离婚证,在傅铭安心里,他们离婚了。
女医生眉头一挑,却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彭娇,是铭安的助理医生。
她亲热的叫他铭安……你好……夏晚晴怔然的伸出手,这时,一个推着轮椅的中年男子着急的路过,没注意撞了她一下。
夏晚晴拿在手上的单子散了一地。
这是什么?彭娇捡起了地上的处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