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不到,大家便收获了满满三箩筐的竹笋,被剥了壳的那种。
兴许是因为收了工钱的缘故,所以李大娘和杏花干起活来十分卖力,根本就不偷懒。
回到家里之后,杜秀红又挑着桶去井里担水,其它人则处理这些竹笋。
因为做酸笋是有条件的,为了口感和味道,需要新鲜的嫩笋。
所#以大家必#####须把那些稍微老点的部分给切掉,并把块头比较大的竹笋一分为二。
###杜秀红的动作很快,两个来回就把装水的大缸给装满了,并另外囤了两桶水。
姜梨这时候又皱起了眉头,家里最近用水特别厉害,所以杜秀红有时一天要挑三回水。
她们家现在只有一个水缸,着实不便,怎么也得再买口水缸才行。
要不然,这每次用水一多,就得临时挑水。
酸笋的腌制方法很简单,将竹笋在热水里氽煮一会儿,然后放入无水无油的盆子里放凉。
待竹笋放凉后,把它们放入干净无水的坛子里,并加入满满的凉盐水,盖上盖子即可。
这凉盐水的浓度不能过高,防止腌制出来的酸笋味道差。
一个月后,酸笋便腌制成功,可以开坛试味。
只要不沾上生水,并盖好盖子,可以保存几年。
直至笋肉变成了黑褐色,其口感依然脆爽。
和昨天一样,姜梨在李大娘和杏花离开之前,便当场结算了工钱。
李大娘二人是铁定了心要跟着姜梨她们干,所以今天收钱的动作很干脆,没有说半句客套之词。
反正她们那么勤快,请她们并不亏。
等外人一离开,阿梨又去了茅房,憋了很久的陈氏终于开口了:秀红,我不是嫌弃你们花钱,我只是觉得……但她话才刚说到一半,杜秀红便直接打断了:娘,那你告诉我,有哪些东西是不该买的?你现在有功夫叫我们省钱,以前怎么不多多努力挣钱,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呢?怎么?是因为我们家穷了一辈子,所以你觉得我们不配花钱,就算挣到了很多钱,也必须像以前那样缩手缩脚,对吗?我是你亲生女儿,你说得再难听,我心里也不会真正记恨,但嫂子不一样。
哥哥在战场上死了,她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没有离开的心思。
说句不好听的,这挣钱的法子和渠道,都是嫂子一个人想出来的,我们母女二人顶多就是个卖死力的。
就算她花再多钱,我们也没有资格干涉,你明白吗?你别老是想着,现在我们花钱多,以后就没钱用了。
有嫂子在,我们家绝对会越来越富裕的,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杜秀红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直把陈氏说得一愣一愣。
虽然杜秀红的话没有错,但她还是觉得不太踏实,总觉得姜梨很败家,不会过日子。
姜梨出来后,便见家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从杜秀红的表情中,她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想也不想,她便从房间取出几串铜板和一些零散的铜板,放在了桌上。
阿梨,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氏见状,慌忙问道。
娘,这是我们家这些天里挣的钱,以后由你保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姜梨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不满。
没事,这钱由你保管就好了。
我上了年纪,不适合保管这么多钱。
陈氏立刻拒绝道。
虽然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但她也知道,杜秀红说得没有错,她们家能挣这些钱,全赖姜梨的好点子,她又怎么好意思要呢?那也就把它们放在你床底下的那个旧坛子吧。
无视陈氏的拒绝,姜梨直接拿着钱进了陈氏的房间。
事实上,就这么一点钱,姜梨压根就看不上。
她明白陈氏只是穷怕了,担心以后家里没钱,所以才反复唠叨。
既然如此,那她就拿点钱给陈氏,让她心里有点底,不至于太担忧。
不用了,阿梨,这钱不能由我保管,你自己……陈氏还想再说什么,姜梨又开口了。
娘,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挣的每一笔钱,扣除成本和李大娘她们的工钱后,我都会一部分给你保管,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姜梨的语气很好,但陈氏却觉得她发火了,又连忙解释:真不用了,你这个傻孩子,娘不是想要钱,娘只是……给你的这一部分钱,我们一个子儿也不会动,你自己存着就好。
但是我不希望接下来我们买什么东西,你都会反复批判指责。
姜梨补充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拿着扫帚打扫院子。
秀红,你嫂子是不是生气了?陈氏犹豫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问杜秀红。
既然嫂子说把这些钱给你保管,你就收着吧。
但是,那些乱花钱的话就别再说了。
杜秀红说完,便去厨房生火做饭。
原本她们在镇上买了一只大肥鸡,准备今晚炖个鸡汤,再炒个辣子鸡。
但因为听到陈氏又提她们乱花钱的事,所以她们没心情做好吃的,准备煮个白粥了事。
……第二天,陈氏早早便起了床,去外边割猪草。
因为姜梨和杜秀红之前便说过,杜云彩还小,没必要让她那么累,所以姑嫂二人这些天都是轮着去割猪草。
兴许是不好意思的缘故,陈氏今天赶早就把这活给干完了。
接着又担着旧水桶,去河边挑水,准备把屋外的菜地给浇一遍。
若是阴天或雨天还好,她们不用辛辛苦苦挑水浇菜。
但天放大晴的时候,至少每两天浇一回地。
但今天,陈氏是才刚刚来到菜地,见到凌乱的菜地,立刻大声唾骂起来。
哪个挨千刀的,竟然偷我们家的菜。
你偷两颗三颗还不打紧,居然把我半畦大白菜给偷光了。
你个黑心肝的,就不怕肠穿肚烂吗?她的骂声立刻引来了姜梨和杜秀红的菜,见到乱糟糟的菜畦,二人也很愤怒。
这偷菜的人不仅仅偷了半畦大白菜,还拔了不少葱蒜,简直就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