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傅家门口,便看见三元着急忙慌地在门口踱步,一瞧见傅青淮就扑过来要抓她胳膊。
卫作然单手杠回去了,有事说事!三元畏缩了下,大、大少爷,大奶奶要不行了!闻言,傅青淮惊惧万分,怎么回事?她顾不上卫作然,连忙朝府里赶。
卫作然也跟了过去。
三元边跑边说:也不晓得是怎么了,突然就咯血不止,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找了大夫没有?找了找了!回春堂最老资格的大夫过来,没搞清楚为什么突然咯血,现在拿人参吊着命呢,叫咱们准备后事!傅青淮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捏住,脚下都打了个趔趄。
别慌——卫作然连忙扶住她,本督回去找魏婴来,若她没法子,我替你请太医!傅青淮站稳,说出口已经是哭腔,好,你快些,快些!卫作然忍下心疼,又出了傅家。
到了大房处,上上下下哭成一片。
傅锦溪跪倒在床榻前抹眼泪,而床上的甄氏面若金纸,几乎瞧不见呼吸起伏了。
二姐,母亲是怎么了?傅锦溪回头看是她,起身扑上来就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弟弟,你去找太医吧!大夫说救不了,这怎么行?!她哭得妆面全花,太阳穴青筋毕露。
见姐姐这般,她反而冷静了几分。
现在大房乱成一团,她不能慌!傅青淮深呼吸,扶着她坐下来,又拿帕子替她擦脸,你先告诉我,母亲为什么会这样。
傅锦溪呆呆的,不知道……母亲突然就咯血了。
今儿除了夏姨娘,还有谁来过?黄姨娘来了一趟,说是听见盛哥儿被打得心痛,来哭了一通非要给母亲捶腿捏肩,求她放过盛哥儿……没带吃的来?没有。
上回黄姨娘带了汤,但是不愿意叫盛哥儿喝,所以那汤里定然加了料,但是她喝了还好好的,所以定然不致死。
害人之心她有,但这回什么都没带,怎么害的?傅青淮又看向哭红眼的皖嬷嬷,嬷嬷,着些人把黄姨娘抓来,我亲自审——等等,夏姨娘也带来!两个姨娘都跪在外堂了,傅青淮肃声问:我母亲今儿没接触别人,此番出事跟你们俩逃不开关系,识相的便早早坦白!夏姨娘伏地惊呼,大少爷,妾万万不可能害大奶奶啊!傅青淮本来也没怀疑她。
傅锦珠虽然出嫁了,可是她又不能跟着去,因此夏姨娘在傅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甄氏,害了甄氏她没好处。
黄姨娘也哭哭啼啼,贱妾都近乎废人了,哪里有法子害大奶奶?大少爷明察啊!那我问你,上回你送来的汤里加了什么。
傅青淮沉下脸。
黄姨娘一时愣住,什、什么也没加呀?贱妾不是自己喝了吗?嬷嬷,去她房里搜,凡不是傅家给她置办的东西,全都找过来!黄姨娘大声喊,大少爷,您总要把我当个人,若是翻出我的肚兜来,您真有脸看?掌嘴!有婆子直接冲上去,啪啪几下打肿黄姨娘的脸。
翻找要些时候,傅青淮走下堂去看两个姨娘有什么不妥。
夏姨娘虽然惊慌,但是并不畏惧自己看她,反而敢可怜巴巴同她对视。
傅青淮鼻翼翕动,闻见黄姨娘身上有股怪味,便远离几步。
三元领着魏婴过来了。
顾不上纠结这味道,傅青淮连忙冲过去,魏婴姑娘,还请你救救我母亲!别急,我先瞧瞧。
魏婴也作嗅状,什么味儿?夏姨娘跟黄姨娘并排跪着,闻言高声喊:定是这跛子不爱沐浴,我方才跟她一道进来就闻见了!人命关天,谁还管她洗不洗澡。
魏婴不再多说进了内间。
一番查看后,直接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个红色药丸。
解毒的。
说完直接喂了进去。
傅青淮微愣,我母亲是中毒?未可知,但我之前替她看诊过,身弱,但不至于成这样,若保持之前那般的生活状态,除了中毒没有别的可能——她今日吃了什么?傅锦溪连忙说:我母亲吃的我都吃过,再没有别的。
魏婴低头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去了外间,对黄姨娘道:把衣服脱了。
黄姨娘愣住,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傅青淮不听她说什么,直接道:去给她脱!扒光了只留下一层中衣,黄姨娘瑟瑟发抖。
衣服被递给魏婴,她凑上去闻,又下去闻了黄姨娘身体。
你熏得什么香?黄姨娘摇头,我什么都没熏。
魏婴冷笑,那就奇怪了,我怎么在你身上闻见了不属于体味的气息?黄姨娘瞪大眼喊冤,你是哪来的庸医?大少爷,贱妾不良于行,在傅家亦没有多少月例,就是想熏香也没银子买呀!傅青淮不理她,只是跟魏婴说:我已经命人去她房里搜了。
魏婴点头,又回去看甄氏的模样。
掰开眼皮,她转头对傅青淮道:我师门的解毒丸起了效果,再观察观察。
傅青淮很紧张,是中毒了?多吃几颗能不能解毒?想多几颗也没有——再等等吧,我得知道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再去配药,比这万能药更对症。
魏婴知道她着急,便耐心给她解释了。
傅青淮手脚发凉,听魏婴的意思这药稀缺。
万一不知道是中什么毒,甄氏是要死的!皖嬷嬷带着人过来,怀里抱了不少东西,但都是些小玩意儿,没有显眼的。
大少爷,就这些,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傅青淮朝黄姨娘看过去,正瞧见她听见皖嬷嬷的话暗中冷笑。
心火顿起,傅青淮走过去一脚踹倒她,是不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大少爷,贱妾冤枉啊,我如此跟废人无二了,哪里有胆子害主母!黄姨娘又可怜巴巴起来,若不是方才傅青淮瞧见了她按捺不住的笑,怕是也怀疑自己了!傅青淮深吸一口气,却压抑不住情绪。
干脆不压抑了!她抄起凳子砸向黄姨娘,说不说!黄姨娘额头冒血,畏缩朝桌角爬去,惊恐嚎哭不止,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