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锋芒。
卫作然闻言一顿,身子放松下来。
傅青淮用颤抖的手去抚摸卫作然的脸,想替他擦去眼泪,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为何要这样互相伤害?我从未怪过你,只求一个清醒而已。
要清醒?可是你知道我做的一切,会同我离心,我不敢赌。
傅青淮咬牙,我知道你恨裕王,所以知道你拿阿二替傅青跃死,不敢问你——你说我伪善,没错,我这样的人能遇到你已经是三生有幸,该是我怕你不要我!放走杀过人的傅锦悦。
容人替傅青跃死。
她从来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
被民众高高捧起的傅青天,实则满手脏污。
卫作然低头勾起唇角,额上碎发滑落,昏黄的满屋灯光照不亮他容颜。
你不伪善,我方才说的气话罢了——青淮,你是我遇到过最善解人意、最仁心厚德的人,我在世如身处无间地狱,是你把我从黑暗里照亮出来,你是我的光啊。
傅青淮听他言语温柔起来,堵在心口的大石消失,终于也能喘得上气了。
你亦如是,你我相遇是天命;而我,所求不过一个你。
卫作然一顿,过来,我抱抱。
直到——我手都酸了欸。
傅青淮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说道。
话音刚落,卫作然便将她打横抱起,那我也去手酸了还你。
此番惹得傅青淮小声惊呼,你——还没洗漱呢!你也没有,我们完事再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卫作然便含笑看她,你怎知我离开十天,而不是日日看你?——————————洗漱完,傅青淮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两手交握着,她的指尖忽然碰到尖锐之物,将十指交握的手举起来,傅青淮便笑了。
这滴血莲花我竟只顾形状,忽略了要打磨光滑,莲尖可扎手?若毫无尖锐,我倒觉得跟这名儿不符了。
傅青淮浅笑,方要说话,听见隐隐约约的打更声。
糟了!傅青淮猛然起身。
怎么了?大年初一,我给你备了礼,现在却刚过了……方才那更声一响,便是初二了。
卫作然满眼笑意,那有什么?过没过我说了算。
傅青淮嗔笑看他一眼,真把自己当神佛了!说归说,还是起身去将收起来的狼王皮抱了出来。
卫作然微微睁大眼睛,这——好看吧?傅青淮得意看他,这是我外祖送来的皮子,早就送来了,不过我想大年初一送你。
为何?我记得我们一起过你的第一个生辰,那日你说想我大年初一也送你。
卫作然笑意更深,那时也只是想多收到你的用心,不必当真。
我能做的,自当为你做到——试试看威武不威武!——————————和好以后,太阳不伤目了,寒风不刺骨了,就连回想到傅家,傅青淮都平淡看待了。
初四那天三元找过来。
大少爷,盏香堂的东家给您送来许多年礼,大奶奶叫你带人回去取。
傅青淮无奈笑了笑,叫母亲留用吧,我什么也不缺。
也不止这个,三元笑说,凉国公世子也来了,不过知道你不在,就将年礼送到而已。
步世忠?傅青淮想了想,叫母亲替我回礼吧,东西就放在家中便是。
三元也没多想,应了就回去了。
卫作然这才出现,你同那步世忠还有来往?没有,傅青淮也很惊讶,案子结束以后除了詹二娘跟白芙我时不时会去看看,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也不知道为何步世子如此待我。
怕不是个断袖?不成,还是别同他来往,不然我一年都吃不了酸的。
被醋怕了?卫作然拿手点她鼻尖,可不是?不来往不来往,我只要你。
两人相视而笑,傅青淮便道:今日你有空?有。
走吧,陪我去一趟盏香堂。
到了地方,盏香堂却是歇业的。
这叫傅青淮很为疑惑,今日商铺应当都开了,詹二娘跟白芙就两人而已,也无事可做——难不成去折腾分店了?要开分店。
傅青淮便将当日詹二娘同自己说的告知了卫作然。
是好事。
我也知——哎,去后门瞧瞧。
后门当然是锁着的,但是从前门叫门离她们住的地方隔得太远,怕是叫不开的。
傅青淮敲敲门,二娘,白芙,你们在不在?连喊两次,并没有人回应。
傅青淮皱眉,算了,还是下次再来。
你看这里。
卫作然伸手指向一边门框。
傅青淮方看见,便瞳孔猛缩,这是——血印?嗯。
门框上的血印已经朱红到发黑,但只有小小一块……糟了,难不成是冯瑞又做了什么?傅青淮急得拊掌。
这时卫作然却直接踹向后门。
木门轰然倒地。
卫作然一脸平静,空想无用,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说罢,他便率先进去了。
傅青淮警惕地看向四周,跟着他的脚步进去,我只晓得她们制香是哪个房间,却不知道二人闺房。
无妨,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便一个一个找。
走过院子,傅青淮精神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便一言不发。
推开制香的屋子,里头的工具仍旧摆放整齐,没有被人弄乱的痕迹。
然而这并未让傅青淮心中安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若是被人带走而无任何线索,那才是真的大海捞针。
她查看的时候,卫作然已经去了另外的屋子。
他刚一推开门跨进去几步,便感觉身后有异样。
多年习武的惯性叫他直接拔刀。
咣当——木头落地。
你是——白芙?卫作然哑然失笑看向身后这个举着短短半截木头的小丫头。
白芙紧张地朝后缩,你是谁?我可告诉你,大理寺的寺正傅大人跟我们——白芙?傅青淮听见动静便连忙赶过来了。
看见白芙只是精神不济,心里稍安,你们怎么没开店,二娘呢?白芙看见傅青淮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流泪,急急地朝前走两步,又讷讷停住擦了擦泪。
大人,姐姐快死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她!怎么回事!她人呢?在、在床上躺着。
傅青淮便连忙随她去看。
詹二娘身上衣裳倒是干净,只是皱巴巴的,不过想来也是被白芙换掉的。
卫作然见状就要去掰她眼睛。
白芙战战兢兢地挡在詹二娘面前,你、你想干什么?傅青淮见状便知白芙受惊,便温言软语道:别怕,这是我的朋友,叫他看看二娘可还好。
她开口,白芙才低眉顺眼让开。
卫作然挑眉,但没说什么,还是去看詹二娘了。
如何了?只是昏迷了,有救。
卫作然说完顿了顿,我去找人。
说罢主动离开了。
傅青淮这才问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二娘因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