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作然笑了笑,萧贵妃只把我当成个喜欢又顺手的物件,并不是你以为的意思;乖乖,你就是为这个睡不着?傅青淮心中拉扯,她想信卫作然,却又不敢信……她为了见我,随手便杀了个人,目的只是叫我跟你分开而已。
你以为,她会把人当人?至此,傅青淮沉默。
卫作然便又道: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抱有赤诚纯善的心,别人都比不过你。
他的甜言蜜语并未像往常一样叫傅青淮感到幸福。
傅青淮心里有几分怕了。
再看卫作然那张俊秀非凡的脸,是畏怯的。
若你,跟她——我跟她绝无男女之情!傅青淮垂眸,若有,那你就负了我。
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人,至死不渝。
卫作然的坚定姿态叫傅青淮主动伸手抱住他,轻声说:我信你。
这一句信,是不是有劝自己的成分,傅青淮已经分不清了。
元宵过后立马就要上值的,尽管闹到后半夜还没睡着,可是依旧要早起去点卯。
傅青淮交代了不吃早饭,正午多准备些,便进去了。
点卯时,官员不少都还在打哈欠,看见傅青淮过来,连忙同她问好。
傅大人,昨个儿你跟陛下一起?怎么不早同我们说一声,我们去瞧瞧你!傅青淮笑道:成日在大理寺见面,我都怕你们瞧厌了我。
这自然是玩笑话,其他人配合的笑出来。
哪里会?昨个儿是不同的呀!傅青淮便微笑道:我也是临时被叫去的,之前不曾清楚这些。
是临时,还是早有准备。
这二者是不同的。
说话那几人不再为此纠结,转而谈起了昨日鲲鹏灯。
听说那天空中硕大无比的鲲鹏灯是你家二叔所制?这是真的?傅青淮耐着性子道:是真的。
众人再问,傅青淮便一问三不知了,我如今不在家中住,这些我是不清楚的。
如此,众人只好罢了。
回了值房,听郑逵道今日是没什么要紧事的,无非也就是继续翻看卷宗。
傅青淮沉吟一声,那我今日请个假吧。
郑逵连忙应了。
傅青淮便起身先去同上官说一声。
刘寺丞得知她要请假,立马答应,是昨日累着了吧?看来已经无人不知元宵盛况。
傅青淮轻轻点头。
无妨,你身子本就不健壮,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再说!多谢大人。
你家马夫若没来,就先乘大理寺的马车回去。
傅青淮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大理寺的马车若有官员要用,登记一番便是,傅青淮有心隐瞒,便压根没露面,连车窗帘都没掀开看看卫作然安排的人在不在,直接乘马车走了。
此回,是回傅家。
门房见她回来,已经熟门熟路就要进去找大房的人。
但傅青淮立马将他叫住,不必找人,我要进去!门口目瞪口呆,大、大少爷……我知晓你为难,不过有事我顶着,绝不会牵连到你。
那门房也是傅家老人了,略微叹息一声,大少爷进去吧。
傅青淮道一声谢,却是直接去找了二房。
谁让你进来的!二房主母秦氏身边最得用的嬷嬷一看傅青淮,跟见了鬼似的。
二叔母可在家中?傅青淮冷淡问道。
那嬷嬷瞪眼,怎么,你还要来不敬亲长?傅青淮一脚踹过去,我便是再如何,也不必跟你交代,识相就带我进去,如若不然——不然怎么?秦氏抱臂出来,冷眼看向傅青淮,你这个官是很威风,可是在家里,你还有脸来耍威风?我今日回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
吵架?秦氏直冲冲走过来,伸出手指着她,我真不晓得你脸皮有多厚!你亲手杀了跃哥儿,还有脸回来找他爹娘的麻烦?你就不怕他夜里找你索命!傅青淮眼神四方看了一瞬,口都没开,直接朝屋里去了。
你干什么?秦氏瞪圆了眼,又忙使奴唤婢,都是傻子不成,给我拦住他!我看你们谁敢!傅青淮平静出声,却真的无人敢拦。
秦氏气得冒烟,重重喘气,只好眼睁睁瞧着傅青淮进门去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你是要做什么?都出去!傅青淮低喝道。
丫鬟们怕秦氏,但对傅青淮更是又敬又怕,人散了个干净。
秦氏捂着心口作要摔倒的模样。
你真是胆大包天,这里可不是你大房,你这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不把侍郎放——傅青淮冷脸看她,叔母,我没有时间跟你分辨对错,今日回来只一个目的——你把跃哥儿的借契都给我。
你做梦!甭管傅青淮要做什么,秦氏打定了主意,绝不如她所愿!傅青淮知道今日回来,秦氏必定难缠,可她也不能不试一试。
当日刑部断案就是严加逼供出来的,有掮客尸体,有傅青跃认罪词,案情简明。
后来案子到了傅青淮手上,也只需要维持原判就好,没有再多生事端。
如此,她只知道掮客的身份,但并不知道关于掮客更多的信息。
现下只盼望着能从借契上了解到更多。
秦氏被傅青淮的眼神看得有几分怕,但她无论如何也是侍郎夫人,大小场面见得也不少了。
你看我做什么?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你以为我会怕你?对于这个叔母,傅青淮是没什么感觉的。
她自小有母亲关爱,秦氏又见不得她好,见面只有明里暗里的打压,是以二人之间不存在任何感情。
傅青淮言语平静,我要跃哥儿的借契,如若不然,我便叫卫提督抄了你娘家。
秦氏愣住,唇失血色。
门口有匆匆脚步声,傅青淮看过去,原来是紧忙赶到的老太爷。
秦氏一看老太爷过来,回过神连忙就假哭,爹,傅青淮真是个孽畜啊,他害死了跃哥儿,竟还要回来祸害我,说什么叫那卫提督抄了我娘家,这是人说的话吗?你回来做什么?傅老太爷不看秦氏,缓住气了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