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上来就缠住她,不许她走。
傅青淮手肘下意识痛击林祥,我看你是想敲诈我!林祥揉了揉胸口,狗日的,你必定有鬼!傅青淮只跟卫作然习过招式,力气却没怎么增加,二人缠斗,她只顾护脸,不一会儿她的腿脚便被踢伤。
再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傅青淮瞅准时机从袖中拔出匕首,一刀戳中他肩膀,趁他呼痛身子迟钝,又一脚踢上子孙根,疼得林祥倒地蜷缩这才脱身。
顾不了身上疼痛,傅青淮连忙赶回大理寺,郑逵都乐,大人您这忙忙碌碌是在做什么?要不同我说,我也帮您一块儿查。
无妨,只是私事。
郑逵也不勉强,傅青淮在大理寺洗去伪装,看了看腿上的痕迹倒不明显,只是双臂遮挡时却留下许多印记。
心中庆幸卫作然近日忙。
到了下值的时候,便若无其事地又回去了。
林祥这条线是断了的,下回她得换个人,傅青淮暗自打算不如就叫三元过去。
本以为今夜卫作然仍要忙碌,没成想他正值休息的时候回来了。
不忙了?哪里不忙,贵人都休息了,我想你想得难耐。
他俯身过来要亲,傅青淮勉强笑着推他,洗过没有?我这就去洗。
等回来,卫作然手里拿着条丝带。
这在二人之间,已经是无须言明的共识了。
傅青淮一顿,我今日身体不适。
来癸水了?她身子来癸水极其不稳,任何时候都可能会来。
听了卫作然的话,傅青淮迟疑一瞬,笑着点头。
没有什么能躲过卫作然的眼睛,这下意识的迟疑也不能。
他浅笑,并未戳穿,我替你暖暖。
说罢二人齐齐躺在床上,傅青淮窝在他臂弯里,身子一大一小地叠在一起。
傅青淮的背贴在他胸膛上,似乎能感受到他强劲平稳的心跳,腹部放着卫作然温暖的大手。
她又回想起从前。
那时卫作然明知她是女人,却从未戳穿,贴心至此。
感受着卫作然在她腹部缓缓地来回摩挲,她放松下来,你这样侧睡会不会不舒服?我不难受的。
傅青淮背对着卫作然,自然看不见他脸上阴郁与希冀杂糅的复杂神情。
怎么会难受?为你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傅青淮浅笑。
卫作然又道:你这癸水不稳,于身子也不好,改日叫魏婴看看,替你调养身体吧?不好就不好吧,调养了来癸水也是一大麻烦。
但这样……往后或许没办法孕育孩子。
什么?卫作然轻声道:没什么。
傅青淮下意识侧身过来,想看看他的脸色,然而卫作然瞬间躲避,两人的身体没有再如方才一般贴合。
你——刚说出一个字,傅青淮便停住。
卫作然一定有事。
可她不敢再继续追问什么,因自己也有所隐瞒,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
扯平了。
睡吧?睡吧。
接连两日,卫作然没再回来。
傅青淮方失落没多久,却得知刑部已经接收了驻东山的虞部官员,悉数入狱,听候审问。
虞部乃工部下辖,主管矿业。
郑逵笑说:终于是尘埃落定了,就看刑部如何把这些国贼一个个连根拔起。
话音刚落,便有人过来敲门,傅大人可在?郑逵连忙去开门。
刑部牢狱,有劳傅大人走一道。
郑逵呆住,看向傅青淮。
为何?虞部侍郎邱囿泽指名要见你,才肯写下证词。
傅青淮一顿,此举不合规矩,但案情为重,有时亦可特殊对待。
于是她起身掸了掸衣袍,既然如此,那走吧。
郑逵连忙也跟上了。
到了刑部,侍郎赵潽连同大小官员皆在,看向傅青淮的眼神实在复杂。
邱囿泽形容尚好,这个留着美须的中年官员一派安然,古井无波,直到看见傅青淮——他的眼神才有几分遏制不住的激动。
想必,您就是大理寺正,傅青淮。
傅青淮平静点头,并不意外这官场老资格的侍郎对她尊敬。
邱囿泽不多话,你们都出去,我只有单独跟傅大人见面以后才会写下证词!赵潽气不过,邱囿泽,你以为自己还是虞部侍郎?我看在曾是六科同僚的份上对你百般忍耐,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不论如何,我今日只会跟傅大人单独会面,如若不然,哪怕我死,也不会认罪!赵潽气得发抖,将恼怒转向傅青淮,你真是好样的!说罢甩袖走了。
他都走了,其他刑部官员更不会留下。
郑逵迟疑一瞬,也走了。
狱卒随之离开,傅青淮走到牢门前。
你要同我单独会面,又是何意?邱囿泽嘴唇颤抖,纵使在东山,对傅大人仁善刚正亦有耳闻,如今我不认罪,无非就是一个监察不力被罢官,你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但是我出狱后,一定会死,说不定还连累家人……傅青淮平静道:无论如何,也会连累家人。
若我戴罪立功!邱囿泽双手握住栅栏,激动起来,我有证据,我知道是谁主导了这一切,我可以把一切证据都给你,我可以认罪,我可以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都写得一清二楚,只要傅大人能保住我家人,他们无辜!无辜?傅青淮冷笑,你犯下贪污重罪,你的家人难道没受了这富贵的好处?邱囿泽被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道:无论如何,我只求保住家人,这满朝我谁也不信,只信你名声远扬的傅青天。
是谁指使你,犯下重案?邱囿泽目光直直看她,你答应我了?若你的家人经由查证以后确实不知情,且没犯过罪,那本官答应你。
傅大人,我信你才会跟你说这些,我信你的!你不能辜负我,如若不然,我死了也要来找你索命!傅青淮不耐烦听他说这些怪力乱神,要说便说,你也道自己横竖一死,而今只能指望我了!邱囿泽平静几分,我说,那些银矿……傅青淮屏息凝神去听。
邱囿泽抬眸,眼神正跟傅青淮对视。
皆尽掌握在东厂厂公,卫作然手里!傅青淮顿住,心跳飞快,牙床都在颤抖。
她狠狠咬住舌尖,平静几息,不露神色道:你有何证据?。